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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后果。

    文闯的报复心理之强,几乎无人出其右。

    他不仅报复了这个村子,还连带报复了谢天云。

    谢天云安抚好那群村民后,带着方老头还有几个村民代表上楼,看着空荡荡时的病房时。

    他嘴唇都发白。

    文闯完全是按照前几天,那些村民怎么诬陷老林,文闯现在就怎么做的。

    村民说老林用拿钱把这些青壮骗出来,然后要去强拆他们祠堂。

    现在人来了,老林不在,文闯找了借口没出现。

    谢天云用屁股想,也都能想到那村子现在发生了什么。

    老林做不出强拆这种事情来,文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做这种阴损的事情。

    但现在老林被弄成那样,文闯肯定办得出来,更别说还跟着个判官。

    无卵事都能直接去拆的角色。

    当时文闯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后果。

    村民仗着人多诬陷他,他这次也带来了这么多人。

    大家各自扯皮罢了。

    再有,他特意叮嘱过判官不要带枪,甚至刀子都没拿,也没有打这些村民。

    在文闯内心中,既然老林来开走钩机,你们说要强拆,那我这次把你们祠堂烧了,再说是来开走钩机。

    要是事情到这儿,只要文闯他们跑得快。

    不给谢天云和这个村子反应时间,也都还好。

    回到市区后,大不了慢慢扯皮,慢慢打官司。

    但坏就坏在,那天有人死了。

    还不止是一个,最先死的是支客他老子。

    这老头前面扇过老林几巴掌,被常德航一脚窝心脚,踢得窝在床上养了这么多天。

    年纪大了,基本上摔一跤摔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骨头烂。

    文闯不知道这件事,即便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更不会因为这个优待他。

    今天被人从屋子里面扯出来,扔到祠堂外面,看着自己老祖公被一把火给燎了。

    一口气没喘上来,在周围自己那些晚辈,纠结要不要站起来和人拼命的时候。

    撅了过去。

    这一厥,就直接寿终正寝陪他老祖公去了。

    第二个死的人,是那个方老头。

    在文闯放火烧祠堂的几天后,在家里咽气过去。

    都说是被文闯给气死的,怄气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也算到文闯头上。

    原本要是光放这一把火,文闯都跑回市区了,官司有得打。

    那时候又没有如今这种,过手案件倒查二十年,你就是敢送钱,也没人敢收替你平事。

    事情最后最多也就是赔点钱。

    但死了两个老人,就开始恶化起来。

    属于是激起民愤来了。

    最终闹到黔南州政府去,纠缠到1996年年末,文闯还是被抓,判了四年五个月。

    谢天云也在1997年年初,调往州政府开始坐冷板凳。

    支客死,支客老子死,方老头死,村里祠堂被烧,谢天云坐冷板凳,老林跑路,文闯坐牢。

    纠缠在这里面的三方人,个个损失惨重,没有一个讨到便宜。

    有些时候,人确实该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过我知道所有事情后,并不觉得这件事中,文闯或者老林有做得不对。

    乃至放老林走的皇叔,给老林安排跑路的判官李酉这些人不对。

    只能说时也命也,该退一步的人不是我们。

    如果老林只是被打一顿,如果谢天云不那么自私,觉得我们这个团伙是他的私产,理应为他牺牲。

    他们退一步,还可能闹不成这样。

    事到如今,无话可说。

    在刘宝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形势已经开始糜烂。

    老林带着常德航跑路,我和文闯坐牢。

    几乎一下把整个团伙,最核心的三个人覆灭掉,先前张开的盘子,开始岌岌可危。

    特别是黔南州那边,大有付之一炬的样子。

    最终我只能勉强安排刘宝和皇叔在市区维持现状,让判官把南城交给李酉,他亲自去黔南州接盘物流和其他生意。

    我和文闯都不愿意放弃黔南州。

    只是我觉得大部分生意都在南城和市区,要先把这边经营好。

    黔南州交给老林就好。

    文闯则是抱着,许牧野肯定靠不住,跟他混迟早背时。

    如今市区的一切,大多是靠着许牧野维持着,拿着不稳当。

    不如把重心放到黔南州去。

    虽说重心不同,但都不愿意在黔南州付出如此的心血,最后化作泡影。

    所以,判官去黔南州时,花费大量精力,说动许多在湘省做生意的老板。

    和他一同去黔南州投资。

    最后还许诺,谢天云那个烂尾工程,由我们来擦屁股。

    在运作将近一年的时间,在1998年年尾,才重新将局势拉回来。

    判官那一两年,面相上起码老了十岁。

    也从南城的判官,变成黔南州的跛老板。

    虽然生意稳住,可惜也和最初的预想相差甚远。

    判官跟我一起办过太多事,他自己在南城也办过不少事。

    底色太黑,远不如老林。

    但能够稳住局势,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不能再奢求其他。

    因果自洽。

    谢天云当初在菜市场,几乎是救了我们的命。

    如今因为他,我们这个团伙险些崩盘。

    从那以后,我特别相信因果。

    在整个九十年代后期,我们这群人的处境,比当初在南城和那些过手还要艰难。

    也是在文闯坐牢,判官和刘宝先后离开南城的时间关口。

    赵三先生和皇太极再次出现。

    他们在南城三出三进,南城就是像是他们心中的耶路撒冷,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南城。

    李酉问过刘宝和判官,要不要料理这两人。

    刘宝和判官考虑后,决定暂时不要动,当时的我们经历不起任何风浪。

    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

    稳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这两人不主动找麻烦,暂且忍他们几年。

    刘宝和判官,在当时都是心力交瘁。

    以前我和文闯加上老林,还需要人帮手的事情。

    现在他们两个搞,不头疼才有鬼。

    我也赞成这样做,这个时间段的我们,就跟一张纸一样。

    摊开看着大,实际上薄得吓人,一点风雨就能给我们击穿。

    1999年,农历四月二十三。

    刘宝和皇叔十分低调的接我出狱,我没有在市区久留,而是在第二天,直接前往黔南州。

    文闯还在那边服刑,他要服刑到2001年。

    九十年代末期,老林跑路,文闯坐牢。

    赵三先生和皇太极来势汹汹,大有和我拼命的架势。

    属于我最艰难的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