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手表被抢,我不知道是啥时间。
但按经验来说,这个时应该是凌晨四点多五点,谢天云肯定还没有起。
但我还是一连打了两个电话过去。
一来是我很急,二来找到这个电话是真的不容易。
第二个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
“喂,哪位?”
我深吸一口气,“嫂子,我是罗平,麻烦你叫谢书记一下,我有急事。”
谢天云的夫人是个温和而不怯弱的人。
她没有立马去叫谢天云,仍是温和的反问一句。
“很急吗,昨晚他十二点多才睡。”
我语气十分坚定,“很急,我快死了。”
这下她没有再问,大概两分多钟后,谢天云的声音响起。
“喂,罗平,你是不是被林山县吓到了,准备打电话给我说你有难处,要跑啊?”
谢天云声音清淡,还有一抹笑意。
我却笑不出来。
“谢书记啊,确实被吓到了。”
“我和文闯被抢劫了,五六半顶脑门,这东西不是打仗才能用的吗?”
我吞了吞口水,酝酿一下情绪。
“谢书记,救命啊,我害怕!”
谢天云的好心情到此为止。
在我跟他求救后,他只是问了我在什么地方。
然后借我们电话那老板告诉他位置。
他只是语气十分阴沉的说了一句等一会儿。
大概是半个小时后,两辆汽车开来。
一辆是警用吉普,还有一辆车漆都掉了小轿车将我们接走。
谢天云虽然没有来,但也就在这一小段时间之内。
联系上他,总不至于还在这边出什么事情。
文闯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回了一个电话去南城,打给老林。
让他把刘宝和皇叔叫来,带人,带枪。
我不打算通过谢天云的手,去处理这件事。
一来在江湖上混这多年,对于报官这种事,心里有种忌讳。
二来是我想要在这边立足,免不了和这边的江湖人打交道。
不可能次次卵大点事情,都要通过谢天云,去经官过堂。
衙门口是我开的还差不多。
这个事情好也不好。
不好在实在是太屈辱,太莫名其妙了。
好在通过这件事,我也可以摸一摸这林山县县城的水有多深。
这个举动,原本不应该现在来做。
毕竟我和文闯这次来,只是看一看。
真到要开物流站,要把生意做起来,得老林来操刀。
我和负责官面上和江湖上的事情。
要是来摸一摸这林山县水有多深,就不会只是我和文闯来。
事到如今,既然下定决心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那就把这件事提前做了。
简单交代老林几句,叫他帮着判官看着形势后,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我和文闯都在安心养病。
刘宝他们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晚,我和文闯用了三天两夜,他们前后用了差不多四天。
文闯锁骨旁的伤口,都开始结痂了。
这次一共来了七个人。
皇叔和刘宝,还有五个是刘宝手下的人。
他们都很年轻,和六年前的我一样年轻。
这次他们没有县城露面,直接将车开到我们住的这个大院。
这原本是政府某家单位的老宿舍,宿舍换新的,也就废弃下来。
刘宝带了六把枪,四把手枪,还有两把猎枪。
斧头一类的利刃,刘宝后备箱拉开全是。
办这件事,不需要做什么谋划。
摆在我面前的突破点只有一个,就是招待所那老板。
所以我决定今晚就动手。
临动手之前,我让刘宝都把人叫来。
也是这时候,我知道了这五人的名字。
常德航,任敢,魏然,张文涛,赵立洋。
文闯手里拎着斧头,大有按耐不住的样子。
“刘宝,你带着魏然和张文涛去开个房。”
“记得把车开过去,还有,露富。”
我和文闯前几天才从里面出来,是熟面孔。
常德航和任敢,这两人虽然年轻,但江湖气太重。
特别是常德航,他右手少了两节指头,食指和中指都短了一截。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所以他们跟着我和文闯,留在外面。
我和刘宝他们手下的人并不熟,他们可能认识我。
我大多只是脸熟,叫不出名字。
拍了拍魏然和赵文涛的肩膀,轻声说道。
“小心点,莫要出事了,这次不是一般人。”
“玩过枪吧,只要有动静就下死手,不要顾虑,后果我来摆平。”
年轻就是好,永远都充满激动。
不用我说,都没有考虑后果。
跟变态一样,满是激动。
我给了刘宝两支手枪,剩下四把枪我带人拿着。
“刘宝,小心。”
刘宝咧嘴一笑,没有自己拿枪,而是将枪都给了剩下两人。
“大哥,放心,这么多年都闯过来了。”
“难道还能在小河沟里面淹死啊。”
见刘宝将枪都给了他那两个小兄弟。
我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枪递给他。
“不要说这些空话,我翻船就算了,你闯哥都挨了一顿毒打。”
“万事小心。”
刘宝点点头,拉开车门上车离去。
一支烟的工夫后,我带着文闯他们出发。
文闯和我没有带枪,皇叔和常德航手里搭着衣服,下面盖着猎枪。
任敢和赵立洋带着手枪。
林山县这破地方,我都不敢开车出去办事。
开个破夏利都被抢劫。
加上现在夜色还不够深。
见做不得人的事大多都习惯选择在深夜。
没必要那么赶。
晚上十点多钟,我和文闯蹲在一条巷子中抽烟。
皇叔带着任敢在巷子口盯着。
文闯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
“呵呵,大老板可不会半夜蹲在巷子里面准备办人啊。”
我胳膊肘打了他一下。
“他妈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得先做黑社会。”
“老实人来这边做生意,怕是扔进山沟里面喂野狗了都没人知道。”
“你说,混了这么多年,你见赵三先生还是其他人,他们办事拿五六半的?”
文闯咬着烟头没说话。
夏天蚊子太多,我们只能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驱赶蚊子。
转眼已到深夜。
皇叔突然用猎枪敲了敲巷子墙壁。
这是人来了吗?
我站起身,走到巷子口。
那招待所门口的,停着两辆摩托车。
从上面下来五个人。
在招待所那个胖妇女挥手间,大摇大摆走进招待所中。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
“动手。”
“还是那句话,不要留手,这些杂种恶作得很,稍不注意就是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