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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正的杀人器

    任敢出头后,和毛毅,常德航这些年轻人,不止一次讲述过当时那个场景。

    戴明双手撑着桌子,瞪着一双眼睛,气势汹汹。

    在那两个反问的字‘是吗’响起过后,戴明还以为是身边人的反问。

    手一边乱挥,一边下意识说道,“那还不是,卵几把王天……”

    这句话还没说完,嘭得一声又闷又清脆的响动,传入这些吃席人的耳中。

    黔州和川省有个职业,叫‘老扁担’,棒棒军。

    老扁担是我们周围那一片的说法,棒棒军是川省的叫法。

    通常的打扮就是,扁担上面拴着一捆绳子,肩膀搭着围腰(围裙)。

    问戴明‘是吗’和一扁担敲在戴明头上那人,就是这么一个打扮。

    他脑袋上还戴着个草帽,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干活时蹭到了什么,一脸脏兮兮的模样。

    坐在旁边的任敢刚好看见全貌,那人笑起来时,牙齿少了一颗。

    敲完戴明后,他眯眼笑道,

    “就你,还能把我两个蛋捏碎,喊我幺妹?”

    这一扁担下去,敲在戴明天灵盖上。

    按理来说,天灵盖,膝盖,手肘这些地方的骨头,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

    不是锤子这些硬敲,用棍子和扁担是打不出什么事情来的。

    但后来任敢信誓旦旦的说,戴明挨这一扁担的时候,就已经被天子打死了。

    因为他看着戴明双眼圆睁倒下,眼睛都直了,就这样跟一滩烂泥一样睡在地上,脑壳不停冒血。

    很快就蔓延开,形成一个小水洼。

    不过是不是一扁担打死,没有什么好争议的。

    因为接下来王天天做的事情才叫恐怖。

    王天天敲这一扁担后,从双手拿扁担改成单手拿着。

    左手拿着扁担,右手拿着手枪。

    “你们不要喊,也不要跑,动一下试试,看我能不能一枪打死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单手拿着扁担,一下接着一些往下杵。

    就跟捣药一样,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戴明太阳穴上。

    就坐在旁边,身为戴明头号马仔的任敢,现在更加确定。

    戴明被先前那一扁担就给敲死了。

    因为现在这扁担捣在他脑袋上,他动都没有动一下。

    只是捣了几下太阳穴后,脑袋被力道带得翻转,变成仰面。

    天子手中的扁担捣在戴明脸上,鼻子上。

    几下就将这张脸打得稀烂。

    要是一般人,或者放到现在这个社会,这种事早就跑了。

    但当天留下来那二十几个都是二流子,加上喝了酒,更因为角度原因,都以为戴明只是在挨打。

    所以压根不带怕。

    只有任敢离得近,酒也喝得少,看得清楚。

    但他不敢跑,王天天枪口就在他脑壳上面,要是站起身刚好堵住枪口。

    他听到王天天之前那些话,已经猜到这人是谁。

    所以他不敢动,他有种直觉,自己敢动一下,绝对是第一个死。

    其他人以为戴明在挨打,稀里哗啦一下全站起来了。

    “小杂种,你他妈谁啊?”

    一个和戴明差不多大的老二流子站起来。

    “呵呵,我叫王天天,你可以喊我天子。”

    面对周围朝着酒瓶,不停往涌过来的人。

    天子脸色恬淡,拿扁担捣戴明的动作不停。

    被周围一圈人看着,那老流氓胆气上来了,绕过桌子快步朝天子走过去。

    “天子?卵子!”

    “日你妈,别打了,你拿把破枪威胁谁啊,到处都是找你的公安,你敢开枪?我们有二十几个兄弟,你枪里能有多少子弹?”

    酒这东西是真的害人。

    不喝这几杯马尿,再生三个胆子,也没人敢这样朝着拿枪的人叫板。

    天子呵呵一笑,扔下手里的扁担。

    “你问我枪里有几颗子弹?”

    直接朝走过来那人就开了一枪。

    这枪穿过其肩膀,还擦中身后一人。

    “现在还有八颗子弹。”

    砰……砰……砰……

    “七颗……六颗……五颗……四颗……”

    王天天无差别开枪,周围人倒下或趴下,或往外逃或往桌子下面钻。

    更有直接被挤倒在地,被最前面的人转身逃命时踩了好几脚。

    一群大老爷们,发出比女人还要恐怖的惊叫。

    天子当时手中拿的是五四手枪。

    这手枪前面有提过,是八发单排弹匣,为了顺畅,很多人只装弹七发。

    天子一共开了九枪,证明他不仅压满弹匣,还在枪膛中压了一颗子弹。

    随时都是上膛状态,随时准备开枪。

    有六人被打中,伤势最重有两个,子弹穿过躯干,抢救一夜才抢救回来。

    鉴于王天天案件的影响恶劣,当时要求绝对不能再死人,号召许多人去为这两人献血。

    唯一死的一个是戴明,被扁担敲死或者捣死。

    王天天开完这九枪后,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还站着。

    全都钻进桌子下面去了。

    任敢当时就在王天天脚边,才十九岁的他,把脑袋埋在两只手中间。

    看都不敢往外看。

    “行了,我枪头没子弹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现在一颗都没有了,你们不是有二十几个兄弟蛮?”

    “出来啊!”

    天子的声音清冷戏谑。

    “不出来吗,不出来我走咯。”

    任敢和其他人,就差把漫天神佛都求一遍,巴不得他快点走。

    直到一两分钟后,才有人爬出来。

    左右张望,看被打中的人。

    然后,他们在早就跑光客人的饭店门口,看到王天天那消瘦的身影。

    他一手拿枪,一手拿着草帽。

    眼角微皱,笑容温煦。

    草帽指着刚从桌子爬出来的众人。

    “记好了,我不是什么几把王天天!”

    说完这句话后,王天天才扔下草帽开始跑。

    十分多分钟后,南城公安局和饭店那一片所属的派出所赶到现场。

    有史以来出警最快的一次。

    ……

    “毛毅,老常,你们都见过文闯,也见过刘宝哥,跟皇太极的那个发财,还有罗阎良手下被老癫哥笑称呼墙哥的那人。”

    “这些是人物吧?但不够,他们不够狠。”

    “硬要说狠,只有天子。”

    “枪在他手里才叫枪,才是杀人器,不是我们这些拿着吓人玩的。”

    任敢每次说起天子在饭店那次凶案的过程后。

    都会用这句话来做结尾。

    任敢以及经历这次事的那二十多人,从那以后,都开始称呼王天天为天子。

    天子这个外号开始传播开,只是所有人对他三缄其口。

    到他死之前,龙门阵都不想摆他的。

    今后天子这个外号从人们口中说出来,没有我之前说起时的戏谑口吻。

    唯有恐惧和一丝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