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来突然杀出,给了我们一人一棍,最后是皇叔咬着牙拉开车门,将车上那把猎枪抽了出来。
人对于枪,乃至是刀这种冷兵器,都有一定畏惧。
刀比划几下,有一部分人都不敢跑。
更何况是黑洞洞的枪口,皇叔拿枪的时候,就做好了一枪打死他的准备。
可李如来硬是一点迟疑都没有,抬手又是一棍打猎枪上,险些直接一棍将这枪抽飞出去。
皇叔一只手拿枪,虽然勉强抓住了枪,但枪声响起后,因为枪口偏离过多,并没有打中李如来。
不远处那辆车开过来,李如来在开第二枪之前,李如来一步跳上敞开车门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皇叔单手抬起朝远去的车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打中,皇叔抽着凉气将枪扔到地上,额头冷汗直冒,扔掉手中的猎枪,死死捂住肩膀。
我哇得干呕了好几声,眼前那种发黑的感觉才减轻一些。
“叫人,皇叔,去叫人!”
皇叔一屁股坐在马路上,“我肩膀好像塌了,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老黄抓住我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李如来,李如来出来了。”
我当时并不认识李如来,只是听到过几次这个名字。
“他应该不想杀我们,不然就直接打头了。”老黄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扶着我不停抽冷气。
我回想起那棍子抽在我肚子上的铁棍,不由得冷汗直冒。
按照当时李如来那个速度和力道,要是抽在脑袋上,我们四个现在脑浆子都得洒一地。
受伤最严重的是皇叔,被一棍子砸在左边肩膀,估计关节都被打折了。
我们三个都是大腿股部,和肚子这种没多少骨头,怕捅怕刺不太怕砸的地方。
我发现老黄腿肚子不停哆嗦,这都不是心理反应是心理反应了。
“老黄,你认识这个李如来?”
赵振将皇叔扶到车上,“什么他妈如来,老子还玉帝呢。”
老黄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心有余悸的说道,“还记得几年前的林家兄弟不?”
1988年林家三兄弟被枪毙,到如今已经五年过去,这个世界属于活人,自从王大祥强势崛起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些死人。
“林家三兄弟当道的时候,李如来号称是他们手下第一打手。”
“文闯够牛逼吧,他一人砍翻二胡他们十几个,但那是靠着血勇,没有章法,很可能下次就做不到这样。”
“这个李如来,是不止一次挑翻七八个和十多个人。”
我冷笑一声,指了指后座打完两发子弹,扔在皇叔脚下的猎枪。
“现在是这个东西说话,他再能打,下次碰到我也要他好看。”
老黄没有反驳我这个观点,枪始终是真理,这次是我们没有防备,梁博文被赶走后安逸日子过太久了。
老黄点燃一根烟,将车往医院那边开,“能打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个李如来……有点变态。”
老黄跟我讲了他年轻时候的一件事。
那年老黄才十七岁,跟李林屁股后面混,那时候钱还不是亲爹。
大家混也就是混个面子,朋友多,江湖人。
麻批大点事情,都要摆个酒开宴席。
那次老黄和李林去乡下吃酒,恰好碰到李如来这个凶人,李如来当天吃席时和李林的一个朋友,起了冲突。
李林和老黄帮那人说了李如来几句,李如来当时只是冷冷一笑,说给主人家面子,不和他们闹。
大家都是二流子,吵几句嘴太正常。
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老黄他们也是,等酒席散去后,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回去。
李林那朋友嘴里还不干不净说着,今天要不是谁谁谁的好日子,非要李如来好看。
谁知道转角碰到爱,李如来拎着棍子就在前面路上等着他们。
以李如来的战力,喝了酒的老黄几人自然不是他对手,直接就被捶得跪在地上。
和李如来在酒席上吵起来那人,更是直接被敲碎了脑壳,红的混着白的一起冒了出来。
说到这儿,老黄颤巍巍抽了一口烟。
皇叔在后面无所谓说道,“有什么日不死的,不就是杀个人吗?”
“怎么地,他还拿勺子挖人脑吃啊?”
老黄一脚将车刹停,扭过头看向皇叔。
皇叔被老黄盯了一会儿,脸上笑容一僵,“他不会真那么变态吧?”
老黄嘴角微微抽搐,轻轻摇头。
“不,他用他那根铁棒沾了那人脑子流出来的东西,递到我们面前,要么舔干净,要么就跟这人一样被他敲死。”
皇叔也真是个纯种野生大傻逼,在这时候愣愣问道,“那你舔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老黄要是没屈服,那现在跟我说话的人是鬼啊。
这他妈哪里是有点变态,是变态到无以复加。
谁被这样整一下,都是心理阴影。
皇叔肩膀需要打石膏和静养,我们三个倒是没有太大事情。
就在我和老黄还在想,李如来突然跑来打我们一棍子是想干嘛时,老林带着一大群人来到医院。
我肚子上被抽出一片乌青,刚刚擦完药。
老林半点没有关心我的意思,见到我只说了两句话。
“大王在市区被人堵,差点被办。”
“许老板发给我们的货,全被扔进乌江里面了。”
我和老黄腾得一下站起来,自从六七死,梁博文败走,这将近一年多,已经没有人敢这样挑衅我们。
老林面色凝重,接着说道,“办大王的人是赵三先生。”
老黄声音急切,“大王人有事吗?”
老林摇摇头,“没有,大王在市区也有朋友,只是虚惊一场。”
我面沉如水,表现得十分平静,事情已经出了,着急也没用。
“把我烟给截的人是谁?”
老林盯着我眼睛,轻声吐出一个名字来。
“梁小波!”
这个名字从老林口中说出来,让周围几人顿时安静下来。
老黄没有说话,默默坐回到椅子上。
我抬手搓了搓脸,微微笑了一下,“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