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象山谷底。
“哞噜……”
巨大的白魔象冲向江源。
江源很冷静，等到白魔象即将靠近时，猛然跃起，手中大黑斧直直劈下。
唰！
象鼻掉落，鲜血四溅。
“哞噜……”
“哞噜……”
“哞噜……”
白魔象痛吼不断，四足狂暴踩踏草地，身体晃动不断。
江源连忙一斧头砍向白魔象的背部，稳定身躯。
许久过后。
一直挣扎四撞的白魔象轰然倒地。
江源大喜，连忙劈开白魔象的身躯，钻进去吸收象血，修炼血神诀。
不知过了多久。
“你居然修炼魔功！”一道冷笑声忽然响起。
江源脸色大变，瞬间变得苍白无血，钻出象身，不安地看着走来的唐逊。
“难怪修炼的这么快，原来炼的是魔功。”唐逊冷笑道，“若是让长老们知道，嘿嘿，你猜会有什么下场？！”
江源握紧双拳，盯着唐逊没说话。
“想要让我帮你保守秘密，那以后就要给我当狗，先跪下给爷爷磕十个响头。”唐逊淡淡说道。
江源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右拳上凝聚血神子灵力。
“怎么？想杀我？你敢吗？”唐逊上前两步，气势凌人。
江源深吸一口气，转身即跑。
“你要叛出灵山剑宗吗？”唐逊暴喝。
江源无动于衷，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灵山剑宗有什么好待的？小兄弟，咱们一起走！”一条足有两丈长的金鳞阳蛇，忽地窜到江源身边，口吐人言。
江源脸色一变，连忙止住脚步，停了下来。
“跟我一起，加入魔道，以后可以随心所欲，想修炼什么功法，就修炼什么功法，看谁不爽，杀了便是，根本无需顾虑什么。”金鳞阳蛇继续开口。
“对对对，萧大人说的对。”这时，身穿白色道袍的血真子御剑而来，笑吟吟地瞧着江源，“反正都叛出灵山剑宗了，以后跟为师一起，炼吃人丹吧。”
“你们是魔道。”江源轻语，转身看向唐逊。
“他们是魔道，我是正道。”唐逊淡笑道，“你是要跟他们走，还是回来当我的狗？”
“你不是正道。”江源缓缓道，“你是正道里的臭老鼠。”
唐逊冷笑道：“我不是正道，那谁是正道？”
江源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两道身影。
冰婵。
端木蓉。
江源睁开眼，抬头望去，发现日月同空。
阳光、月华分别洒落在两道身影上，使得这两道身影都显得圣洁似仙子。
冰婵。
端木蓉。
“除魔卫道，就在今日。”冰婵红唇轻启，操纵飞剑直袭血真子。
“清理门户，就在此时。”端木蓉亦开口，右手一动，一柄飞剑直袭唐逊。
江源手持大黑斧，冷眸望向金鳞阳蛇。
“我们是同类，今日你杀我，明日必有人杀你。”金鳞阳蛇冷笑道。
“那就且看明日，谁能杀我！”
江源爆喝一声，手中大黑斧直劈而下。
这一斧，竟劈开了天地。
天地为之一清。
…
江源如梦初醒，眼前符纸化为璀璨金光，消散无踪。
“不错，你是第一个醒来的，并且心怀正念。”刘姓长老含笑赞许道。
江源回过神，左右瞧了瞧，发现其他杂役弟子仍都闭着眼眸，多数脸颊苍白，时有挣扎之色。
“看来我通过这关了。”江源暗暗舒了口气，想及刚刚幻境里的情况，感到一阵后怕。
那幻境太真实了。
在幻境里，他竟然无法意识到血真子早已死去。
“我不会成为萧博的，师姐说了，是正是魔，跟修炼的功法无关，关键在于能否恪守本心。
只要我能恪守本心，不断变强，那我就是我，绝对不会变成萧博那样。”
江源默默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心念变得越发坚定。
又有杂役弟子额前发符纸发光，随后消失。
“还算可以。”刘姓长老微笑评价。
这杂役弟子脸颊涨红，激动不已。
江源看向其他人，发现所有人额前的符纸都出现了变化。
多数符纸都在绽放着丝丝金光，唯有唐逊额前的符纸，浮现缕缕灰色雾气。
“他这是？”江源瞧着唐逊，回忆起自己幻境里的唐逊，心里莫名泛起几分心虚。
“我怎么会把这位师兄想的那么坏呢？要想也该想柳青和孙川呀。”江源犯嘀咕。
在灵山剑宗，他最讨厌的两个人，就是神木峰的柳青和孙川……这俩人，放着外门弟子不当，专门抢杂役弟子砍的柴。
很快，除了唐逊之外，其余杂役弟子额前的符纸全都绽放金光消失。
“这一关，其实并不难。”刘姓长老微笑道，“你们虽然是杂役弟子，但终究是咱们灵山剑宗的一份子。
处于灵山剑宗，咱们本来就站在正道的一方。
幻心符，会根据你们的心境，引导你们的神魂，让你们想象出你们最想做的画面，或者你们最不想面对的画面。
灵山剑宗曾经做过一项调查，发现有九成的灵山弟子，在中了幻心符之后，会幻想自己成为灵山剑宗的大人物，斩妖除魔，逍遥天地之间。”
“是这样啊…”江源有点心虚，看向其他人，发现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显然，是被长老说中了。
“那唐逊师兄呢？”有人好奇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唐逊身上。
“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刘姓长老轻声道，“性格偏激的弟子，经常会陷入挣扎当中。”
“幸好我……”正庆幸自己性格不偏激的江源，忽然怔住了，脑海回忆起那晚获得‘看透’的能力、偷看师姐被发现后的一些场景。
端木蓉师姐曾专门举例：若是被杂役弟子发现偷练六丈炼体法，并被敲诈十枚灵石，该如何做？
“师姐一直在帮我。”江源轻轻舒了口气。
“变黑了。”有杂役弟子小声说道。
江源看向唐逊，发现唐逊额前的符纸已经变得通体幽黑如墨。
以刘姓长老为首的五位长老全都皱起了眉头。
“江源，我要杀了你！”唐逊面露狰狞，忽然声嘶力竭地暴吼一声。
广场顿时为之一静。
紧接着不少人眼里闪动着古怪的神采，不时瞧向江源。
江源有点懵，脑海里只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的幻境里也有我？
幽黑如墨的符纸化为灰烬，唐逊清醒过来，猛地站起，脸颊上青筋直冒，涨红无比。
众人齐刷刷地盯着唐逊，都很好奇，他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
唐逊觉察到周围情况，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显然，这是彻底清醒了。
“嫉妒。”刘姓长老摇了摇头，说道，“你大概是认为江源抢了你的风头。
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
你们不是在某个小门小派，而是在灵山剑宗。
你们仅是杂役弟子，在你们之上，还有外门、内门、真传弟子。
你们所有人的天赋，在灵山剑宗都是垫底的。
你们的目光，应该落在你们自己身上。”
“我…我没有嫉妒他。”唐逊大声喊道。
“嫉妒我……”江源微微低了低脑袋，眼里闪过一抹古怪…
我好像是全系杂灵根，难道是嫉妒我的灵根比较全面？
“你没通过第二关。”刘姓长老说道，“回去好好养养心性，要记住，灵山剑宗是正道宗门。”
唐逊脸色煞白，还想争辩些什么，一缕不可抗拒的灵力忽然缠住他的腰肢，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落到广场外。
广场再次安静下来。
包括江源在内的一众杂役弟子，都眼巴巴地看向刘姓长老。
“第三关，考核的是你们对于药草方面的认知。”刘姓长老微笑道，“通过这第三关，便可留在药王峰；
若是通不过，也不用担心，过些天，会有机会前往其他峰。”
众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些。
五位长老同时挥手，一个个大木盆落在十七位通过第二关考核的杂役弟子身前。
每一个木盆里，都满是各种药材碎片。
“每一个木盆里，都有一百种药材，你们需要做的，便是将药材碎片分出，组放出完整的药材。”刘姓长老微笑道，“想要通过这一关，至少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组出二十根完整的药材。”
话音落下，坐在最右侧的一位长老，随手一挥，一个小香炉落地。
香炉里燃烧着一根三尺长的棕色长香。
“开始吧。”
一众杂役弟子都不敢耽搁时间，连忙望向身前的木盆，研究盆里的药材碎片。
“居然是这样考…”江源捏起一块大约有花生米大小的药材根茎，仔细打量一番，轻轻嗅了嗅鼻子。
“紫荆草…”
盯着这块根茎看了一阵，江源目光落在木盆里，眼底深处闪动着电光。
一块块拥有相同脉络的药材碎片，映入眼帘之中。
没有第一时间分拣，江源闭上眼睛，试着用鼻子去嗅紫荆草独有的香味。
许久过后。
江源睁开眼，双手深入木盆里，开始挑选一块块药材碎片。
片刻间。
一株完整的紫荆草，摆放在地上。
江源继续，拿起一根比针还细的根须，仔细打量两眼，再次伸手进入木盆里，挑选同类药材。
这块根须，来自壮灵草。
转眼间，一株干枯的壮灵草，完整地摆放在地。
江源的速度快了起来，只需随便拿起一块药材碎片，他就能确定药材的来历，并迅速从木盆里找出药材的其它碎片。
长老们的目光渐渐都落在江源这边。
“这小子肯定是下了功夫的。”刘姓长老微笑，他曾在杂役堂的任务阁里，见过江源一面，并隐晦地提醒过，外门弟子考核会考草药方面。
其余四位长老也频频低声称赞。
“这小子不简单啊，这挑选药材的速度，跟一般内门弟子相比，都不遑多让了。”
“可惜天赋差了点，不然真是个好苗子，心性也不错。”
“天赋差，当不成炼丹师，但做个药师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这边正好缺少一丹童，可以让他试试。”
“……”
五位长老低声交流着。
长香渐渐燃尽。
江源停了下来，木盆里只剩下半片枯黄叶肉。
拿起这半片叶肉，打量两眼，又轻轻嗅了嗅，心中渐定。
“时间到了。”刘长老微笑开口。
一众杂役弟子全都停了下来，其中有七人额上冒出汗水，脸颊苍白，透着几分不甘心。
“你可知，手里这半片叶子，出自哪里？”刘姓长老瞧着江源，笑眯眯地问道。
其余人皆是看向江源。
当杂役弟子们看到江源身前摆放着的一株株药材，眼里多是惊叹、羡慕之色。
他们也都在分拣药材，很清楚当中的难度。
“这不是叶子。”江源开口道，“这是一块凝固的药汁，里面具体包含多少种药材，弟子无法确定，只能确定当中蕴含紫府草、养魂草、雪玉参、紫星兰这四种药材。
另外，这些药材有一个共同点，滋养神魂。”
“只是闻了闻，你就能闻出里面蕴含的四种药材？”五位长老都有点惊讶。
江源谦虚道：“弟子的鼻子比较灵敏。”
这是一句实话。
也不知是哪种、或者哪几种凶兽血液的功效，江源的鼻子十分灵敏，能够区分各类药材不同的味道。
在学习药经的这半年里，他可不单单是翻看药经玉简，还经常研究、对照蓉湖庄园里种植的各类药材，在做采药任务的时候，也经常研究沿途遇到的一些药草。
他的研究，不仅仅是嗅一嗅味道，看一看形状，他还会将药草切割，看药草内部的各种纹络，同时对照着药经玉简上的记载，体会各类药草的药效。
“鼻子再灵，要是不知道那些药材的药效，也说不出什么。”刘姓长老微笑赞道。
江源小脸微红，腼腆地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外门弟子身份，算是稳了。
“你叫江源是吧？以后跟我学炼丹。”坐在右侧第一位的长老拂须笑道。
“咳咳…张师弟，六个月前，师兄我就已经预定江源当弟子了。”刘姓长老轻咳一声，悠悠说道。
“预定？你要想收他，就该直接收，说预定算怎么回事？我还说我预定了呢。”另有一长老没好气地道。
“其他弟子你们随便选，江源我要了。”
“……”
江源瞧着都想收自己为徒的五位长老，意识到自己这是成了抢手货。
“告诉他们，你住在蓉湖庄园。”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忽而在江源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