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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章 小学篇其六,请家长

    对于从小接受传统家庭教育的我,请家长无异于是罪大恶极的罪责,顿时感觉惶恐不安。

    整天的课都无心听讲,并且无精打采,也没有和同学一起去玩。

    我甚至没有兴趣和同桌嬉戏打闹。

    我想不通,为什么应该只受到波及的我,在大家口中变成了主犯,刚刚好班主任对我及其厌恶,我变成了唯一被叫请家长的人。

    同时我在想应该怎么给妈妈说,我因为这被老师叫请家长。看他们玩游戏的时候我获得的开心,在案发之后全都变成了惶恐,自责,不安,还有悔不当初,多希望中午没去网吧看别人玩游戏。

    真希望这都是梦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挨到了放学,以往放学都是屁颠屁颠的走在乡村小道,边走边玩,左边摘朵花,右边追下蜜蜂蝴蝶,很是开心自由。

    我默默的低头走着,思考着应该怎么和妈妈说班主任叫她去学校的事情。感觉怎么样说都不行,怎么样都感觉辜负了妈妈含辛茹苦的抚养,辜负了她的殷切期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回到了家,妈妈不在家,我便自己打开了门。坐在自己的床上,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

    苦思冥想,得不到应该好的解决方法。

    一看时间,应该去煮饭了。

    因为犯了错今天表现极好,煮好了饭,扫了个地,还接好了水倒进大锅里,用农村土灶烧着热水,用于洗澡。

    等到一切做完,已经六点左右,妈妈也干完农活儿回来了。

    妈妈背着背篓,里面放着的是农具。

    一进大门妈妈就方放下背篓,挨着身子的一侧已经被汗水打湿,在长期摩擦和汗水的混合下泛着光。

    取下遮阳用的草帽,顺手挂在了驳杂土墙的一颗钉子上。露出了湿哒哒,紧贴的头发。

    夏日的农活格外的多,也格外的热。

    有些时候,饱经汗水反复浸染的衣物,甚至会有白色的盐颗粒。

    看着妈妈这样辛苦劳累,我甚至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起,只得作罢,等合适的时机。

    “妈妈,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我温驯老实的问道。

    “先洗澡,今天太热了,没有什么胃口,洗个澡缓一下。”

    由于家中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卫生间在猪圈,极为不方便。所以洗漱在厨房进行,厨房算大,铺了一层石板,已经被磨得光滑。

    我们就赤脚踩在石板上洗漱和洗衣服。石板凿开一个小洞直通外面的排水渠。

    妈妈在洗漱,而我就呆在客厅,卧室一体的房间。这个房间极,奇怪,家中大门是单开机械锁。进来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左右通往厨房和卧室(主要活动区域),而这个卧室一边是对开门的木栓大门。而一开门,对着的是不足一米的连着墙拉通的小阳台。

    对着的是村长家的屋后,有一米多的落差。旁边则是回家的小路,也有一米多的落差。我家是垒石头码起来的地基,石头缝里经常还会有蛇潜伏,特别是巴蜀常见五步蛇的,让人害怕,不过我们也甚至习惯了,毕竟是自己的家。

    我妈经常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哪怕破破烂烂至少是属于自己的一片庇护所,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白天我们都会打开门,给黑漆漆的屋子一点光亮。单依靠屋顶上的玻璃瓦片屋内实在是太黑,太凉。

    不管多热,屋内都凉的人心慌。

    此刻的我,坐在床沿上,也是心里拔凉拔凉。始终是不知道这边开口,妈妈今天那么累,给她说这样的事,感觉真的会很伤心很失望吧。

    想了很久,电视机放着我最喜欢的动画梦工厂,我也毫无反应,实在是过于担心我说完之后的惨象。

    妈妈不怎么生气,也不会打我,她会讲道理。遇见委屈,她会很难受的自己憋着。我真的不想让她这样。我没有爸爸,我的生活里只有妈妈。

    实在是悔恨交加,怎么就这样了呢。

    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妈妈洗漱完,走进来了。

    准备开始吃饭。吃的是绿豆粥,稠稠的,米粒和绿豆都融在一起。又因为提前煮好放凉,夏日喝一口粥吃一口巴蜀泡菜,美极了。

    实际上我们也是这样吃的。从泡菜坛子里摸出腌制好的脆姜,豇豆。或者是将泡菜切碎,过油一炒。开胃又下饭,夏日巴蜀必备。

    就我们俩,一口泡得入味的生姜,一口下去,咔的一声,脆嫩,就着一大口粥。爽!

    边吃饭,边看着晚上七点的动画片,暂时的我将烦恼都抛之脑后了。

    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看着小鲤鱼泡泡智斗赖皮蛇。我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美好,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作业写没有?今天乖不乖。”妈妈惯例的问道。

    以往我自然是自信的说着我早就在学校写完了作业。还怎么怎么样的。

    但是今天只能含糊的应付两句,心虚不已。

    吃完了饭,看完了动画片,失落感和愧疚感油然而生。

    于是我收拾好碗筷,去厨房洗了起来。从我六岁开始这活一直都是我在做,哪怕是现在我在家都是我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说法没错,我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洗碗,一开始是我姐和我轮着来。,面变成了我一个人。然后是煮饭,我也很小就开始。其他季节干米饭夏季煮粥,我都是信手拈来。

    而且我们喜欢吃沥米饭,认为这样的米饭吃着口感更好,颗粒分明。但是相比较于电饭煲煮饭,流程又复杂很多,需要烧开水,下米,沥米,上锅蒸熟。

    我由于贪玩,在煮粥的时候经常溜出去和朋友玩一个小时,毕竟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很孤独。

    结果偶尔米饭会糊锅一点点,老是被骂。

    不过我觉得这种骂和请家长之后的痛苦相比,完全不在两个量级。

    最终我洗完碗,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是带着心事早早地躺床上睡觉了。

    。。。

    第二天,班主任在班上当着全班同面大声的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叫家长来。

    我只能畏畏缩缩,蹦出几个字。:没有时间,后面会来的。

    她下了最后通牒,这个周,我要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