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古斋就在藏古轩隔壁，这家主要经营瓷器。
这两家名字仅有一字之差，如果不是姜老板提起，周砚差点以为两家是同一个老板。
进入藏古轩，周砚盯着这里的瓷器细细看了起来，他去叶家的次数并不多，只有寥寥三次。
不过，因为周砚从事这一行，他会对叶家摆放在外面展示的古董感兴趣，也会多看几眼，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认出那些画作的来历。
叶家虽然富贵，但是他们在室内挂着的画作，价格都不会太高，毕竟家里有保姆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碰到这些珍贵古董，那就麻烦了。
大概赵晓敏自己都没有想到，家里挂着的仿画里面藏着一幅真迹！
藏古斋店里人不多，老板正在帮人介绍。
周砚很快也发现了叶家的一件瓷器，这是清代光绪年制广彩瓷盘，颜色艳丽，盘上绘制缠枝花卉。
周砚确定下来，赵晓敏肯定是来过这家了。
接下来，周砚又寻到了两件瓷器，都是曾经放在叶家的摆件，他的行为，终于引起了老板的警觉。
老板死死地盯着周砚，试图想要搞清楚他的目的。
周砚把三件瓷器放在柜台上，他也看向了老板，老板看起来有些苍老，头发灰白，他直愣愣地盯着周砚，眼神稍显阴冷。
周砚问道：“老板如何称呼？”
老板盯着他，“你如何称呼？”
周砚道：“我姓邹，邹子玉！”
孟牛站在一旁，忍不住朝着周砚看过去，他很想吐槽，你不姓邹，你姓狗，狗砚！
老板点了点头，“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老板。”
周砚点了点头，他伸手指着桌面上的三件瓷器，“这些卖不卖？”
张老板愣了一下，“卖，既然是摆出来的瓷器，肯定要卖掉的！”
“你全部都要买下来吗？”
周砚看着对方，“这批瓷器，你收了多少件，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张老板瞬间面色大变，他死死地盯着周砚，“你究竟是什么人？”
周砚笑了起来，“我姓邹，我叫邹子玉！”
“你是想要让我把背后的人叫过来吗？”
“我的上级名叫王富玉，都是卖玉石的！”
张老板神色难看，他盯着周砚，实在摸不清他的来路。
周砚实在是太吓人了，他竟然把他摆出来的叶家的瓷器都找了出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孟牛走上前去，他敲了敲桌子，“张老板，你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张老板盯着孟牛，有些诧异道：“我怎么感觉看你有点熟悉，你是莽牛？”
孟牛嘿嘿一笑，“我现在可不是莽牛了，我现在是这个！”
说罢，孟牛拿出了一块玉牌，放在张老板面前。
张老板神色大变，他瞪眼盯着孟牛，“这怎么可能？”
“现在怎么什么人都能加入进来了？”
孟牛气得直跳脚，“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张老板仰着脑袋，很是不屑的样子。
孟牛真是气坏了，却又无可奈何，谁都清楚他以前的经历有多么不堪！
当初，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差点穷得乞讨！
孟牛看向周砚，“他叫张建平，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
张建平皱眉，“莽牛，你现在是发达了啊！”
孟牛看着对方，“你到底愿不愿意把那些瓷器都拿出来？”
“你如果不想出手的话，我们转身就走，司天监的大门朝哪开，你知道吗？”
张建平面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牛笑了起来，“我知道朝哪开，我希望你手里没有牌子！”
张建平瞬间面色大变，他死死的盯着孟牛，似乎想要把他撕碎掉！
终于，张建平叹了一口气，浑身都佝偻了起来，“我给你们拿！”
张建平转身进去，很快搬来了数件瓷器。
周砚拿起这些瓷器，一件件看了起来。
叶家的瓷器很多，单单是摆出来的观赏瓷就不少，但是很多都是清末民初的瓷器，有价值的相对较少。
看了几件，周砚不由皱眉，因为他感觉张建平在里面混杂了一些外来的瓷器。
看了许久，周砚抬头看向张建平，不满道：“张老板，你把那批瓷器都拿出来了吗？”
张建平装傻，“你要我这里所有的瓷器吗？”
“砰！”
孟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张建平，你老实一点！”
“你不要以为没有看到玉牌，你就能逃掉了，我们已经拿到了钟山会的花名册，你的名字就在上面！”
张建平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了，他深吸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烟，“那你们把我抓走啊！”
看着张建平滚刀肉一般的模样，孟牛很气愤。
周砚开口道：“他什么都不怕，那就揍一顿算了！”
孟牛反应过来，他立刻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张建平，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桌面上。
不等孟牛继续，张建平就投降了，“不要啊，你们不能这样做！”
“我拿，我全部都拿出来！”
孟牛却不解气，他直接一拳砸在张建平的右侧肩膀上。
张建平抱着自己的右臂，哀嚎道：“断了！断了！”
孟牛不屑道：“胡说八道，我自己的力道，我是清楚的，压根不可能断掉！”
孟牛的确是收了力道，张建平疼了好一会儿，这才舒缓了过来，他忍着疼痛，进去拿了新的瓷器出来。
张建平很清楚孟牛的来历，孟牛是特种兵出身，如果真是打起来，他能让自己不伤筋动骨，却浑身疼得厉害。
明白这些之后，张建平顿时顺从了起来。
很快，周砚就找出了两件真品瓷器，一件是洪武瓷，一件是永乐瓷。
这两件混杂在众多瓷器中，并不显眼。
周砚指着这些瓷器，一件件问起了价格。
“这件多少？”
“五千！”
“这件呢？”
“两万！”
“这一件多少？”
“五万！”
……
随着问话，周砚的面色越来越黑，他发现对方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因为他每问出一件，对方的价格就能翻几倍。
孟牛也不说话，他直接站到了张建平的身旁。
张建平顿时老实了，“五万，不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