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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忍将泪眼泣离别,筠簟缇帷似空设。

    不觉晌午,丑矬武植归家。见了兄弟,心中大喜。拉着二郎,问长问短,絮叨个没完没了。

    金莲芳心如醉,媚态姁媮的用美眸晙了睃武松。下厨收拾饭菜去了,想着自己凭着臻入化境的至阴功法,摆布了这个冷峻峭拔的玲珑少年郎。与二郎这两个时辰的打情骂俏,还有那缠绵的吻,是那样的蚀骨销魂。

    她享受到了人间鱼水欢娱,虽未在鸾被中被翻红浪,融为一体,互为天地。但她惬意的感觉到灵魂深处的陶醉,她为他的二郎小哥哥从此心心念念,魂牵梦萦。若他归来,凭着自己武功,术法的卓跞修为。压制心仪的二郎小哥哥,她自觉游刃有余。

    他以前心高气傲,总在自己面前摆高冷,一副不食小姐姐这秀色可餐。见识到她恐怖的实力,跳死猢狲,终落入我乾坤套中。

    “嘻嘻!”

    他打我不过,今后看小姐姐我怎么拿捏吧。不把你这匹桀骜的烈马驯服成乖乖的小绵羊,才怪了?金莲是越想越开心。似乎憧憬中,她看到二郎对自己言也听,计也从。缱绻情深在月下花丛。

    三人用过午膳,下午,武植挑着担儿,沿着青石小巷。吆喝着,卖他的烧饼去了,大郎这一生只此一门手艺。不过,却是独务精纯。日进榆钱颇丰,生活上并无大碍。但是他做其它买卖,却是幹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即使再怎么努力去做,也会蚀本收场。他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萎而难举。在潘金莲眼里,他不算是男人,只是一个摆设。

    她只是被冥冥中命运注定,与这倒霉星君有这么一段名存实亡的孽缘。是不能逆天改命,必须顺其自然,了却因果。所以,金莲虽有冲天之翼,也不敢飞出这天罗地网的桎梏。

    “二郎小哥哥,两天后,小姐姐去县东驿站送君,望早日归来。咱俩午夜间,悄悄的去旷野斗武,切磋刀剑。想想莲儿都开心至极,那可是雪月风花的二人世界啊……”金莲深情款款,柔声叮咛。

    “诺!遵命!俺快则二十日,慢则月余。把县令恩公所嘱所托之事,达成即回。便可与莲儿小姐姐斗上一斗,俺好不服气,居然你敢说俺在你剑下走不到十招……”武松看着金莲的媚眼,也调皮做了个鬼脸儿。

    ……

    县东官道,两天后,二郎骑着一匹紫骝马,身后有五名身材魁梧的军汉纵骑而来。

    二郎目视驿站,果见金莲一袭红衣,风姿绰约,静静地位立在丝丝细雨中。

    她真的来送自己了,二郎心中不免无限感慨。自己别时叫她别来相送,恐众目睽睽之下,难免将来蜚语流长。若满县传得沸沸扬扬,他何以释薿?

    但他还是勒住马缰,回头对五名属下道:“汝等五人去前面路头等俺,俺的嫂嫂在那……”

    五人顺着武松手指处一望,皆面面相觑,表情惊讶异常。

    “天下居然有这种闭月羞花般的女子,且在咱们清河县,自己真是耳眼闭塞,寡闻啊……”显然,五名军汉被那袭身穿红衣的女子的美艳震惊了。

    二郎喝了声:“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五人如梦初醒,心有不甘的拍马向前。但时不时扭回头偷瞥几眼。

    二郎滚鞍下马,疾趋到金莲面前,道:“这寒雨丝丝,冷风袭面,莲儿应待在家里,何必长亭来饯别?二郎又不是不回来了……”

    金莲羞涩一笑,道:“冷雨清秋别远客,虚窗素幔待归郎。今日不来饯别,但恐二郎小哥哥在外头遇到那家神仙妹妹,把奴忘了。故,雨里别君,此情此景,是否有一种朦胧之美?”

    二郎闻言,徐徐开口道:“金莲之美,俺平生之仅见。从此眼里绝无神仙妹妹,卿宛若飞天,从天外凌风飞来,误坠入这红尘。”

    金莲咯咯一声娇笑,道:“二郎也学会耍贫嘴了,莲儿有这么好看吗?奴昨夜思念君,夜半辗转难眠,填了一首词。今赠与君,望勿想忘……”她从袖中,取中一根黄色锦帕递与二郎。

    二郎展开,那字迹宛如流水行云般的流畅。

    二郎念道:

    “紫骝将去,想长亭话别,相思共结。

    落絮古道,忍将泪眼泣离别。

    旬日如隔三秋,肯定是,踪没音绝。

    愁无计,独斟西楼,望冰轮如缺。

    鸾镜,独照奴,这绣帐娇娥,玉颜肌雪。

    烛摇影单,筠簟缇帷如空设。

    不恨二郎薄幸,恨月老,良缘泯灭。

    望归来,拔奴蜻簪,翩成双蝶。

    武松看罢这缠绵悱恻的句子,心中顿涌起一种莫名的惆怅。此柔情可追忆终生,只是此刻已惘然,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沉思良久,良久,望着金莲美丽的眸子,道:

    相爱时难别亦难,

    西风吹来花自残。

    对镜但愁改青丝,

    拔簪又恐误红颜。

    吾恨飘零如秋叶,

    卿缚作茧似春蚕。

    双蝶望断空惆怅,

    试向月老索红线。

    四目凝视久久,千言万语,又不知怎生开口。金莲神色变得凝重,握着二郎的手,道:“二郎不拔奴头上簪儿,奴就永远髻梳玲珑秋月,放不下三千青丝。小姐姐待君归来,此生此情,纵使奴自茧作缚,奴也认了。拚得一生花憔柳悴,也要登上二郎的画船,依偎君肩,听雨而眠……”

    “莲儿小姐姐,二郎该上路了!你的心俺懂,俺会竭力尽早归来,莫拿你这种眼神看俺,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这一刻,武二郎仿佛坠入了爱河,虽然这种爱曲折离奇,看似离经叛道。但其中滋味,品尝后,他又不忍摒弃了。管它的,黄河九曲,也有直的那一段……

    二郎拍马渐渐离开金莲视线,她理了理她心仪男神临别时披在身上的褐色氅衣。满脸喜悦,自言自语道:“这傻瓜看来蛮体贴人啊!不枉奴对他这份滴水的痴情。是她用真爱烘干了他那潮湿的心,给了她一片?丽的晴空。给了她一声声叮咛……”

    这美丽的风景还遥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