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婆这个不速之客,金莲心里悻悻生恨。
“你晚来半柱香时间好不好?人家好不容易弄了个花正好,月正圆。被你这么一搅,燕尔受惊,分飞了……”金莲在心中埋怨,脸上却强装笑颜说:“王婆婆,你想吃烧饼吗?莲儿给你拿,是大郎今早留与我吃的,送与您……”
她麻利的把几个烧饼包好,递与王婆。
王婆接过,掏出几枚铜钱,递与金莲。口里喋喋不休道:“武二郎模样好生俊俏,与金莲看似匹配。只是,唉!天不遂人愿……”
二郎把眼一瞪,道:“王婆休得胡言乱语,小心口舌生出祸端。到时叫做公的抓了。休坏了俺哥哥囗碑,玷了俺嫂嫂清白……”
金莲拿美眸睃了睃二郎,她掩口窃笑,王婆婆这话她爱听,说到她心坎,正中下怀。也不收王婆婆这几枚崇宁通宝了,只看二郎作何回答。
王婆被武松语言恫吓,晓得他是个步军都头,惹不起。立即满脸陪笑,向二郎说了几句好话,拿着烧饼,藏头夹尾,溜了。
潘金莲咯咯娇笑一会儿后,柔声道:“二郎小哥哥,方适感觉如何?小姐姐好愜意喔,仿佛整个身子都泡入蜜潭中。甘之如饴啊!”她贝齿咬着红唇,望向二郎。
武松白了她一眼,道:“俺只感觉离开了母夜叉,活阎罗,好怕怕的,吓死宝宝了。”
“哼!不信没感觉,要不,再玩一次呗!”金莲欺身而进,欲故技重施。
“嗖”的一声,二郎拔出了寒光灼灼的天伤刀,指向金莲,满脸冷漠道:“适可而止吧,误入林花深处,你我会找不到归路的。此次回来是向兄嫂辞行,两天后俺要去河北大名府公干(出差)……”
“拿口破刀,向小姐姐耀武扬威,以为你伤得了我?”金莲依旧笑靥如花,眼眸中却闪出不屑一顾之色。
武松面色凝重,道:“知道你武功诡异,但你现在手中空无一物,拿什么抗衡?俺这两口刀削铁如泥,可不长眼睛的哈!”
潘金莲双眸凝视二郎,莞尔一笑道:“只凭小姐姐这双手,以气御力,便如轻刀薄刃。谈笑间,一步杀十人,不在话下。奴若剑出,二郎这破刀,瞬间灰飞堙灭。二郎小哥哥,信不?”
武松闻言,惊悚异常,她的恐怖实力历历在目。她居然也有剑,想必是世间罕觏的神兵利器。出语才这么嚣张,充满了自信。让二郎再次刮目相看。
他曾几何时,自以为自己是天下绝顶英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但此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弱弱地问了句:“这么说,二郎拳脚,刀法,都很差劲吗?”
“二郎的刀法也算气挟风雷,天下能挡其撄者,少之又少,君的确可以万军丛里斩敌酋首级。但是与小姐姐我过招,你最多能走十招不败。”金莲言语间,充满自负。
再次刷新了二郎的认知,对这个人间尤物,惊惧中产生了強烈的好奇。他喃喃着说:“你这么出类拔萃,为何隐忍嫁与俺哥哥?”
金莲叹道:“时也!运也!命也!冥冥中已然注定。师尊也曾言妾在人间必须了却两桩孽缘,与心仪的人不期而遇。方可浴火重生,步大道超凡入圣。妾听师尊说过,会遇一矮丑之矬,想必定是二郎哥哥了。所以,即然天命逆来,奴家选择必须顺受。但自从见了二郎小哥哥,猜,肯定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个心仪的他,就是二郎小哥哥来了……”
“孽缘?孽缘……”二郎似有所悟。对着金莲幽幽叹道:“也许俺不是莲儿的心仪之人,你我不期而遇,或许只是人间过客。只恐林花泻了春红,太匆匆!”此刻的二郎对潘金莲无限痌瘝,她的命运,似乎,感同身受。
金莲幽幽一叹,道:“奴都吻了你,咱俩岂是人间过客?妾今生爱君,至死方才罢休。小姐姐我也不许山盟,也不听二郎发什么海誓。只愿倚同轩,生同榻,死同丘……”
武松听罢,再也无法淡定了。哀怨道:“想是这老天,太折磨有情人了。为何不直接把红线缚在咱俩指间,让彼此,青梅竹马,多好。走那么多弓背路,让哥哥先登捷足,俺岂能挥刀问情?”
“这么说,二郎心里也喜欢我?”金莲含情脉脉的望着面前这个雄姿英发的玲珑少年郎。
二郎凝重的颌首数下。但又彷徨走了两步,道:“双飞无计成比翼,爱藏心头,愁上眉头。”
金莲听二郎说爱藏心头,愁上眉头。瞬间芳心如酲。喜上眉梢,嫣然一笑道:“既然二郎小哥哥也爱我,那就这种爱永埋心头吧。咱们先念同牢之乐,再等合巹之欢。可好?等你从大名府回来,小姐姐再跟二郎切磋拳脚,刀法剑法……”
二郎嗜武如狂如痴,见这个至爱他的绝世佳人肯对他指点迷津。何况她手段深藏不露,诡异,恐怖,霸道至极。不知她的剑法,又到了何等境界?二郎无限期待那一轮明月下,翩若惊鸿,娇如游龙的刀来剑去,联袂双飞。
“如此甚好!希望莲儿小姐姐把俺的功夫更上层楼。本以为俺的武学造诣,就是天之骄子,想不到人中更有翘楚。就是眼前人,恕俺眼拙了……”二郎的口吻变得十分柔和,谦虚。仿佛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郎,比他的师尊玉虚子的修为,也不遑多让。
听见二郎喊她是莲儿小姐姐,金莲咯咯娇笑,心中那个美滋滋,只有她自己陶醉。他,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似乎不再蹶蹄子了。看来花开并蒂,指日可待。
潘金莲心情大好,黛眉几乎笑弯,变成一钩月牙。对二郎抛了个媚眼,道:“把你那破刀收起来,还指着小姐姐我干吗?只要二郎听我的,我保证用不了一年半载,让你武功精进如斯。二郎哥哥,你是我梦中的情人。你看我像不像玫瑰花般的女子,有木有火火的嘴唇?让二郎这一生都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