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屏住抽泣，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还无法从刚刚的恐惧中走出来：“我…我怕！”
“不要怕，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洛瑶轻声安慰道，语气温柔而坚定，“这不是普通的伤。你把你能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
“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女孩的声音微弱，如同随风飘散的花瓣，“我是‘翠烟阁’的舞女。那天来了一个大客户，他出手很大方，妈妈说让我们去城外的军营表演歌舞，一个晚上一个人给50两银子。我们都是清倌人，一个月也赚不了50两，很多姐妹都想去。后来才知道，他们在我们那个坊里，每个楼都选了二十个清倌人……”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似乎回忆起那段可怕的经历让她无比疲惫，神情恍惚。
旁边的女孩接着道：“我是‘玉楼春’的歌女。我们被半路蒙上了眼睛，有些姐妹感觉不对劲，想要下车，但都被打晕了。马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继续讲述：“我们被带到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男人，他们……他们对我们做了可怕的事情。”她的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似乎在回忆中被恐惧吞噬：“那些男人好像都服了药，像野兽一样对待我们，每隔一刻钟就换一个人……我们被绑在床上，无法反抗，只能忍受他们的侮辱和折磨。很多妹妹年纪还小，没多久就……血流干了……”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夺眶而出，满脸的绝望与痛苦让洛瑶的心如刀割。
洛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无力感，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这些人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满院都是少女的尸体，那些活下来的人，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走，瞬间老去数十岁。
墨染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沉声说道：“这些女孩都是晕过去气息微弱才活下来的。我路过的时候，他们在放火烧屋舍，准备毁尸灭迹。”
此时，子辉早就紧锁眉头，捂着鼻子出去了。他生性喜洁，看到这个场景也大概猜出这是怎么回事。
洛瑶又看了几个房间，每个情况都差不多，还有一些面部和手臂还有烧伤的伤口没有愈合。
子辉看他们都出来了，跟白老板说：“白馆主，找一个房间，我们聊一下。”
四人在白老板的私人书房对坐，神情都无比凝重。
白老板先开了口：“你们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伤病，现在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那些女孩的生命都在不停的流逝，我这里的药只是缓解痛苦，并不能治愈她们现在所承受的伤害。”
洛瑶问墨染：“这些是什么人，有抓到放火的那些人吗？”她想起了那些屠杀山叶镇的黑衣人，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想到那个剥离活人魂魄的黑珠子，她还是会汗毛竖起。那些被剥离魂魄的人也是这样干瘪衰老的样子。
“他们的牙齿里都藏了剧毒，抓到的都自尽了。”墨染眉头微蹙，他知道洛瑶联想到了那些黑衣人，继续说道：“他们有军队的作战习惯，但不是兵，至少不是收编的兵，应该是学了某种邪术。”
“采阴补阳。”子辉补充道，“这可以短时间内提升个体的修为和能量，是一种邪术，在东北方盛行。最近有什么国家的使节来皇城吗？”
“你不是知道吗？昨天父皇大发雷霆，北边又打了败仗，现在北燕国和雾影国都在皇城，想在边界上敲竹杠。”墨染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微微跳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焦虑，“老师回来的还是晚了些，他出台的限丹令想要有成效还没那么快。”
原来沈太师一回来，马不停蹄地了解皇城、军中和周边各主要城镇的情况，发现事态严重，民间流传的各种丹药令人堪忧。许多丹丸店的炼丹师水平参差不齐，甚至不乏野鸡炼丹师出没，导致市面上充斥着劣质丹药。太师意识到这一点，立刻上书皇帝，要求立刻颁布限丹令，以整顿市场和保护民众的安全。
主要规定有三：一、以后大大小小的丹丸店都要报备尚书阁，核实资质后颁发铁卷，才能开业和招收炼丹师，严禁民间私自开店和雇佣无资质的炼丹师。二、现有大大小小的丹丸店和药铺，出售的丹丸必须按照标准炼制，严控朱砂、重金属的成分上限，确保丹药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三、军中除了医馆有医嘱需要服用丹药者，一律严禁服用丹丸，以防止士兵因滥用丹药而影响战斗力。
大黎国，泱泱大国，纵横九州，东西千里，南北隔江，国土辽阔，人口众多。然而，要想令行禁止，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使太师的限丹令再严谨，地方上的执行力度也难以统一。各地的官吏或因利益关系、或因地方风俗，往往难以做到严格遵守，加之民间对丹药的需求旺盛，市场潜规则层出不穷，真要整顿起来，恐怕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与时间。
“老师说限丹令军中是重中之重，其他地方推诿尚可整治，但军队垮了，国将危矣。”墨染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我跟父皇商议，先从皇城周围驻扎的军营查起。这两天已经烧毁了不少私藏的丹药，遣散了一些药瘾严重的兵士。今天我就是在查完军营回来的路上，本来打算直接去宫城禀告父皇有些兵营需要换将，结果看到了一些行踪诡异的人，跟踪了过去，才发现了这个情况，后面的你们也都知道了。”
墨染一口气喝完茶，随即皱了皱眉头。那茶水散发出一股药香味，他一时不太习惯。
白老板察觉到他的反应，立即安慰道：“这些女孩身上邪气很重，这是草药茶，喝点放心。药性温和，能驱邪去病。”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洛瑶，目光中透出几分恳求，“老夫知道你的天王补心丹，李尚书给了我一颗，让我复制出来。我和我们这里的三名九品炼丹师研究了几日，还是没有公子炼的好。公子虽年轻，却让老朽们自愧不如啊，请公子救救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