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死人啦!”众人惊呼着,纷纷四散奔逃。
方逸尘与叶照眠对望一眼,两人都觉得这班主死的蹊跷。
“爹,我害怕!”叶扶摇吓得一把扑进方逸尘怀里。方逸尘赶忙轻抚他的背:“幺儿不怕,爹娘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谁想叶扶摇忽然抬起头来道:“但是这班主死的蹊跷,咱们得先把这案子查清楚。”
叶照眠、方逸尘:???
方逸尘:“你又不害怕了?”
“害怕也得查案呐,扶摇最喜欢查案了,再说有爹娘保护我,我就不怕了。”
“此案并非武林人士所为,我不好过多插手,还是报官吧。”
班主暴毙,并未与人动过手,所以方逸尘所言是实。但这类卖艺杂耍的均属江湖人士,他们出了事,方逸尘自然也有责任管。
只是方逸尘带着叶扶摇,出于安全考虑,不欲多生事端,便请了当地捕快来。
不多时,府衙派人抬走了班主的尸体,并带了马戏团的伙计前去问话。后台的那些动物们许是受了刺激,也都开始躁动起来,在笼子里疯狂地上蹿下跳,不住转圈。
方逸尘和叶照眠准备带着叶扶摇回客栈。叶扶摇虽说意犹未尽,却也只能乖乖听话。毕竟他已经摸清了方逸尘的脾性,他平日里再怎么任性,方逸尘都会宠着他纵着他,但牵扯到安全问题,方逸尘可是真的会揍他屁股!还是很疼的那种!
之前那顿打叶扶摇还记忆犹新,他可不想再挨一顿。
“爹,我要解手!”路上,叶扶摇忽然捂着肚子道。
“马上就到客栈了,回去解行不行?”
“不行!我憋不住了!”叶扶摇晚饭时一通胡吃海塞,走去看马戏那一路也没断了吃吃喝喝,晚上看演出时又吹了冷风,此时便开始跑肚。
叶扶摇见前面巷子内有一间茅草屋,夜色昏暗下,叶扶摇也看不甚清,看上去似乎是一间茅房。
叶扶摇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方逸尘也赶忙跟了去。叶照眠则守在巷口等候。
叶扶摇进茅房后,方逸尘便守在门口。
岂料叶扶摇刚一进门,就扯着嗓子惊呼起来:“啊啊啊啊!爹!救我!”
方逸尘闻声不假思索地出手,一掌便将那茅草屋劈倒,茅草四散飞扬。方逸尘一把将叶扶摇护在身后,却见站在叶扶摇面前的不是旁的,正是刚才七彩马戏团的那只狗熊。
“你你你你你……你别吃我,也别吃我爹。”叶扶摇双腿不住打战。
但那狗熊看着叶扶摇父子,似乎也有些害怕,它四肢微微有些颤抖,双眼露出试探与警惕的眼神,嘴巴微微颤抖,似乎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话来。
双方对峙了半晌,最终,方逸尘开口道:“阁下……真的是狗熊吗?”
那熊闻言,双膝一软,跪倒在方逸尘面前:“求大侠饶命!”
“你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吧?”此时,叶照眠从巷口走了进来,手上还扯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那双头美女。
原来那双头美女走到巷口探头探脑,叶照眠心觉可疑,便将她擒住带了来。
“大侠饶命!女侠饶命!少侠饶命!”“狗熊”跪在地上连连作揖:“班主死了,七彩马戏团散了,我和三娘只能出来逃命。我们都是可怜人,只想混口饭吃。”
方逸尘伸出手去,轻抚了一下“狗熊”额上的毛发,只觉那毛发与寻常动物毛发略有不同,那毛发又干又硬。
“我这一身狗熊皮毛,都是粘在身上的,脱……是脱不掉的。”原来那狗熊竟是人扮的,怪不得他能做人言,行为举止也与常人无异。那狗熊自我介绍说自己原本是个书生,姓彭,行二,大家都唤他彭二郎。
“三娘颈后的那颗头,也是缝在她身上的。”
叶照眠细细观瞧,见双头美女三娘颈上,的确有一圈细细的丝线,那颗人头,是旁的女子的人头,被砍下后缝在三娘身上,因为失去了身子供给的营养,所以迅速变得干枯,形同老妇。
“哦。”叶扶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我们并非有意愚弄大家,是班主将我们变成了这般模样,只为能多卖些票。”
三娘闻言,秀美的双眸间写满了痛苦与哀伤。
“如今班主死了,我们却也变不回去了。听闻丹凤城开了间迎远医馆,里面有个姓姜的神医专门帮助穷苦人。我和三娘便想去找她,求她帮我们变回原来的模样,好让我们能有法子自己谋生。”彭二郎道。
“你们真可怜哦。”叶扶摇不禁同情起三娘和彭二郎的遭遇来:“那你们赶紧去丹凤城吧,到了迎远医馆,见到那位姜郎中,只要提本少侠的名字,她肯定免费帮你们救治。”
“哦,那实在是太好了。”彭二郎眼睛一亮:“敢问少侠名姓是?”
“等等。”叶扶摇刚要作答,叶照眠却止住了他:“这位三娘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在台上,你的右臂为这位彭二郎的飞刀所伤,当时鲜血淋漓,可见伤的不轻。”
“后来班主死了,官府将七彩马戏团的伙计全都带到了衙门去问话。这位彭二郎被官府认作狗熊,自然没有一并带去。而三娘姑娘你,因为身受重伤在后台养伤,也没有去官府。”
“这样一来,你二人都有足够的理由躲避开官府的盘查。可我刚才将这三娘拉进巷内,拉的正是她的右臂。她只是略微有些挣扎,并没有表现出太过疼痛的模样,可见,她的右臂就算有伤,也仅仅是一点擦伤,并不似台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重。”
彭二郎闻言扯了下嘴角:“这位女侠,三娘她的伤,许是没有那么重,她原本就胆子小,加之又受了伤,所以借机没去官府,也实属正常吧。”
“胆子小?”叶照眠一勾唇道:“我听官府的仵作说,那班主是中毒身亡,所中之毒,乃是甘蔗蟾蜍的腺液,此物有剧毒,寻常人沾上一点便会立时去见阎王。”
“那班主是死在台上的,证明他中毒也是在台上。他中毒前,接触的人,唯有你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