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只香囊是什么意思?”叶照眠拿起那虎头香囊问。
“这是我们做记号用的。我们这些妇人扮作稳婆,专门找那些怀妊却又落单了的妇人套话,与她们亲近。待到她们生产时,再主动为其接生。妇人生产后,我们便在妇人门前挂这个香囊,若是生了男孩,便挂绣着虎头的,若是女孩,便是绣着花朵的。”
“附近的同伙看到这香囊,便会前去寻找买主,与买主谈妥后,我们便会上门将孩子抢走。产妇生产后体虚,自然无力反抗。更不可能追赶。这……这位女侠,知道的我都说了,可以饶我一命吗?”
叶照眠微微冷笑,剑尖一挑,随着一声痛呼,那老妇的手臂应声而断。
“雌豹!她一定就是那女魔头雌豹!”
“没错,这手段太像了!”
听到祝点青的手下们低声议论,方逸尘轻咳了一声,对祝点青道:“那个王婆的样貌都听清了吧?这就传书给丹象城的甘奇,教他去查那王婆的下落。阿……叶女侠,我们先回去吧。”
几人回到客栈,因着刚才之事,情绪都有些低落,用晚餐时,无一人开口说话。
此时忽然听到邻桌有名男子高声骂了一句:“方逸尘这个狗娘养的!”
叶扶摇刚要动怒,却被方逸尘一把按住了胳膊。
此时那男子又道:“老子的几房姬妾都不能生养,老子原本想租个婆娘来生儿子,却没想到我找的那人牙被方逸尘那厮抓了。我说直接买个儿子抱回来养吧,那人牙又被方逸尘抓了。方逸尘这狗杂种自己没有儿子,也不想让别人有儿子是吧?!”
姜迎忽然站起来朝店小二走去:“小二,能不能帮我拿点盐巴来,我口重,这菜有些淡。”
“好的,客官。”
店小二将一只盐罐递给了姜迎。姜迎刚走回来坐下,邻座那男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身旁的友人连忙为他倒了杯茶水,他喝下之后,咳得却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王兄?”友人问。
那王姓男子却连连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友人见状,赶忙前去搀扶他:“你到底怎地了?我送你回家吧。”
王姓男子被友人搀走,叶照眠等人也用罢了晚餐。几人起身回房间路上,叶照眠低声问姜迎:“刚才那人被毒哑,是你干的吧?”
“那当然了。”姜迎得意地道:“我今日只不过是略给了他些小惩戒,今后还有更狠的。”
“今后?”
“没错,我给他下的药物,他回去之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事。但是一旦他服用了壮yang的药物,便会立刻暴毙。”
叶照眠一听她口中说出“壮yang”二字,吓得两眼圆睁,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方逸尘、萧渊等人,之后一把捂住了姜迎的嘴,将她拉进了自己房中。
叶照眠关上房门,对姜迎道:“我说小姑奶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我没胡说。”姜迎扬着头道:“你看他面色蜡黄身形瘦削脚步虚浮,头发也没剩几根,明显是肾亏的症状。他说好几房姬妾都不能生养,我看根本就是他自己不行!”
“你别说了!”叶照眠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生怕姜迎的话被人听了去:“你可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说这种话?”
“没出阁怎么了?那些事我都懂。”
“那……些事?你都懂?你从哪懂的?”
“咱们梅坪派的藏经阁呀。”
“梅坪派的藏经阁……有……那种书?”
“当然有了。咱们师门的藏书可全了,特别是医书。”
“医书?”
“对啊,比如上古医简《合阴阳》,还有医简《天下至道谈》,讲述的fang事生活中的养生之道,里面说了七种有害、八种有益的做法。还有医简《杂禁方》,是以符咒治疗夫妻不和、姑嫂相斗的偏方。还有帛书《房内记》和《胎产记》,哦,对了,我还看过图示本,里面画着二百多种动作……”
“二百……多种……”叶照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对呀。哦,对了叶师姐,我有事想问你。”
“你别问我了。”叶照眠将姜迎推出了房间:“你比我懂得还多呢。”
“哎,叶师姐,你别不好意思啊……”
叶照眠“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姜迎回到自己的房间托腮沉思:叶师姐自己不肯说的话,那只能传书去问掌门师姐了。
翌日晚间,叶扶摇听到有人叩门,他前去打开门一看,见姜迎正鬼头鬼脑地四处观瞧。
“你干嘛?”叶扶摇问。
姜迎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一把将他拉进房中,低声道:“我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和叶师姐有关的。”
“什么惊天大秘密?”一听说和叶照眠有关,叶扶摇也睁大了双眼。
“叶师姐,有个孩子。”
“什么?!”叶扶摇一惊,随即撇撇嘴道:“我不信。小叶姨要是有孩子,她怎么会不告诉我?再说了,咱们可从来没见过她的孩子。”
“你个小屁孩,她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我这可是掌门师姐传书告诉我的。掌门师姐还能骗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姜迎得意地道:“且听洒家慢慢道来。”
十四年前的端云山巅,叶照眠与方逸尘交手三百余招后,方逸尘主动弃剑认输:“是在下输了。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师从何人?”
“我叫叶照眠,来自梅坪派。”彼时的叶照眠未经世事,心思单纯,眼眸中也闪着清澈的光芒。
“梅坪派啊,就是那个只招收女子,从来不招收男子的门派?”
“对啊,听说她们有钱的很,可就是不肯用来养男弟子。”
“一群女子,谁知道她们的钱都是从哪来的。”
“咱们丹疆武林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梅坪派的存在,她们一直就是邪魔外道。”
“没错,这种人怎么能当咱们的武林盟主,武功再高也不行,更何况还是个女子。”
“就是,在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谁能允许一个女子对咱们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