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人牙子被叶扶摇掐的喘不上气来：“我真没骗你们。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他是贩羊的，我们是贩羊肉的，我们只是见过几面，没有任何干系。”
“什么羊、羊肉的！你给小爷说人话！”叶扶摇怒道。
方逸尘接口道：“羊肉指的是出生不久的婴儿和小幼儿，而羊，指的是女子。贩羊的，指的是拐卖妇女。”
“啊？”叶扶摇闻言一惊。他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多阴暗邪恶的交易。
“小萧兄弟，你之前见过那个鲁大郎？”方逸尘问萧渊。
萧渊点点头，将之前自己在怡红楼中的遭遇说了。
方逸尘忽然问：“小萧兄弟，那怡红楼的姑娘，生得都如何啊？”
“啊？这……这这……”萧渊被方逸尘的话问得面红耳赤：“我我我……我没注意。”
“那么多姑娘，你一个都没注意？”
“我我我……我没……”
“你没发觉，她们与别家青楼妓馆中的姑娘，有些不同吗？”
“啊？别家？我也没去过别家啊。就这个怡红楼，我也是误闯进去的。”
方逸尘微微一笑，决定不再逗他：“你没发觉，怡红楼中都是年纪很大的女子？”
“哦。好像是。”萧渊也想起来了。
照说风尘女子本就是吃青春饭的，可怡红楼中的姑娘看上去却都不大年轻。
萧渊觉得有些奇怪，如果鲁大郎是拐卖妇女的人牙子，那他应该将年轻女子拐到自己院中，怎么却找了许多半老徐娘？
方逸尘道：“我在追查这伙人牙子时发现，除却他们之外，还有一伙人牙子，他们主要目标是及笄了的有生育能力的女子。”
“有些富户人家正妻或因年老，或因身体原因，不能生育。他们有的人是因为妻子善妒，不敢纳妾，有的则是连纳了好几房小妾，却都没能生出儿子来。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典妻。”
萧渊一惊：“什么是典妻？”
“典妻即是男人将自己的妻子租给旁人，待女子为对方生下儿子，再回到原来的丈夫身边。这一过程中，女子便如同货品一般，被人随意买卖租借。”
“后来我严令禁止武林中人参与典妻，且典妻的过程中，因女子生产时死亡产生的纠纷不断，民间典妻现象也有所减少。人牙便将目光投向了未出阁的少女或年轻的寡妇。她们没有丈夫，即便因生产死亡，不会有人来索要赔偿。”
“过去人牙拐卖妇女，都是将其卖给人家做妻子或小妾。但这伙人牙拐到妇女后，并不将她们出手卖给旁人，而是将她们集中起来，若有买家有生子需求，便将女子短暂地‘借给’他们。待生下孩子后，将孩子交给买主，女子则仍由人牙集中圈养。这样一名女子，可卖无数名买家。”
萧渊感到无比震惊：“这也太恶劣了。”
方逸尘点点头：“我前段时间，便灭掉了这样一个团伙，那些女子多次产子后，再无生育能力，他们便将她们送到青楼中。那怡红楼，便是接纳那些已无生育能力的妇人。他们让那些妇人在妓馆中接客，继续为他们挣钱，可谓对那些女子敲骨吸髓。”
“那团伙背后恐怕还有幕后操纵之人，鲁大郎遭遇横死，应该就是被那幕后之人灭口。”
萧渊没想到，自己经历的那桩悬案，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委曲：“那如今这伙人，真的和鲁大郎他们无关？”
方逸尘点点头：“这伙人的作案手段和鲁大郎他们大不相同。他们主要是从人家偷盗小孩，特别是一些刚生产不久的产妇，她们因为身体虚弱，警惕性低，很容易着道。”
此时叶照眠走到了一名妇人面前，一把从那妇人腰间扯下一物。姜迎凑上去查看，见是一只香囊，上面绣着一只虎头。那香囊中的香气甚是刺鼻，虎头的绣工也很是粗糙。
谁料叶照眠一见此物，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她身子晃了两晃，竟“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眠！”方逸尘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叶照眠一把推开了他，而后上前扯住那妇人的衣领：“王婆在哪？”
“什么王婆？”
“右嘴角有颗痣，痣上有根毛，左眼大右眼小，右腿还有些跛的王婆。年纪……如今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那妇人眼光闪动：“我……我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叶照眠转头问另一名老妇：“那你呢？”
“我……我也不认识。”
叶照眠勾唇冷笑，她一伸手，用内力将一名人牙吸了过来，“当啷”一声，凤翥剑出鞘。叶照眠一剑刮破了那人牙的肚膛，五脏六腑，顿时暴露在外。
“啊！”骤见这般血腥的场面，姜迎忍不住惊呼出声。萧渊赶忙上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姜迎的视线。代琳娜也忍不住背过身去。方逸尘则用手捂住了叶扶摇的双眼。
“不认识是吧？”叶照眠冷冷地道，她用剑尖将那人牙的大肠挑起，之后挽了个剑花，那大肠便在剑上层层缠绕。但即便如此，那人牙居然还没气绝，只是由于惊恐过度，晕了过去。
那凤翥剑乃百年不遇的宝剑，落血不沾，鲜血一滴滴自剑尖落下，那两名老妇早已吓得面容扭曲。
“还不认识是么？”叶照眠轻抖剑尖，人牙的大肠层层掉落。她挥剑指向那两名老妇：“现在，该你们了。我每问你们一次，便剖掉你们一个脏器，肠、肝、肺、心……”
叶照眠的剑尖在两名老妇面前来回晃动：“从你们谁开始呢？”
见两人只是瑟瑟发抖，无人作答，叶照眠一剑挥砍向其中一名老妇，老妇的腹部瞬间鲜血淋漓，她人也疼晕了过去。
叶照眠又挥剑指向另一名老妇慌忙道：“她在丹象城！”
“什么？”
“我说我最后一次见到王婆，是在丹象城！一年前！之后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