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廷玉撑着下巴坐在亭台上,手指有序的在玉桌上敲动。
穆梓容则抱着剑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点逝去,有序的动作也变得杂乱起来。
迟兄是他在流云城认识的,一来二往深交之下得知他是深海鲛人一族。
在他印象里迟兄是个豪放肆意、十分重诺言之人,可如今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已不足一个时辰。
是否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或危险?
习廷玉烦躁的揉着脑袋,都怪自己弄丢了迟兄给的信物,否则也不必坐在这空等、焦急。
眼见时间到底,习廷玉早已坐不住,焦急的来回踱步。
——流云城——
流萤整日在海域边界徘徊,焦急的往海边探望引起不少人注意。
她身旁站着一个紫裙少女拿着符笔在空气中晃动。
“月儿妹妹,廷玉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这已经是流萤今日问挽月的第五遍了。
“流萤姐放心,我已与柳师叔取得联系,师兄的魂灯并无异常,兴许他们办完事就回来了。”
“但愿如此。”
她低眉叹息,又开始反复踱步,向海面张望。
——玉华阁——
就在习廷玉要打瞌睡的时候,玉华阁外传来动静。
他猛地一个激灵探头朝外望去。
清俊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老者正朝玉华阁而来。
习廷玉欣喜的伸手晃动,“迟!”
迟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他抱着老者走进阁中内室安置好才走至亭台。
“抱歉,我弄丢了你给的信物,便只能来玉华阁等你了。”
“廷玉 ”迟欲言又止。
“抱歉,我兴许要食言了。”
“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 ”
安静了片刻,迟叹气道:“还未告诉你,我并不是普通的鲛人族,而是鲛人皇室黎氏一脉,我名黎迟。”
习廷玉一摆手,满不在乎道:“我与你交好又不是贪图你的身份,是皇室还是普通人,你都是我的迟兄。”
黎迟摇头接着道:“过来这一路你应该也发现异样了吧。”习廷玉点头
“今日我二弟黎幕率兵逼宫,他心中埋怨父君已久我怕若我离去,他会对父君动手。父君如今身体孱弱我 ”
想当年,他肩负着长子的重任,义无反顾地守护着鲛人族。
岁月如梭,如今的他依旧因这长子的身份守护着自己的父君。
习廷玉微微垂下头颅,每当与迟兄相处的时候,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迟兄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忧伤,以及对外面世界深深的向往之情。
犹记得那天夜晚,明月高悬,两人相对而坐,开怀畅饮。
迟兄爽朗地大笑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忧愁都抛诸脑后,他放下肩头沉重的担子,豪情万丈地道:“待十年之后,我的二弟长大成人,足以独当一面之时,我定要外出闯荡,游历四海,尽情领略这人世间的绚烂美景。”
习廷玉当即举杯应和道:“好!待到那一日,我定会亲自前往鲛人族迎接于你!”
然而,世事无常,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迟兄口中那个向来乖巧懂事的二弟,竟然会为了争夺王位而发动逼宫之变。
习廷玉深知迟兄此刻所面临的艰难处境,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无奈与惋惜。
可是,如果迟兄一直被这些重担束缚住手脚,那么他又该等到何时才能真正踏上追逐梦想的征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