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医院。
松下翔矢的房门紧闭。
衣服没人收拾,乱七八糟堆了满床。旁边的桌子上扔了张写好字的纸。
纸张边缘坑坑洼洼,还带着些毛刺,一看就是随手撕的。
“我们去海维林呆会,十二点前回来,准备齐全,勿念。”
完纸上的字,林解二人同时沉默了一会。
邓漪白只感觉脑子都要炸了:“海维林酒吧同日本有合作,面对的人群多是津城内的高官富商。”
换句话说,里面的人多少都见过世面,绝对有认识林放的。
就算遮过脸又能怎么样,这孩子体质不好啊!
吸事,惹事,爱好就是多管闲事。
今天绝对得出事!
说完,邓漪白开始检查自己的手提包,确认不缺东西后再次合上,语速飞快:“我过去一趟。”
她的家产。
怎么还是她的家产?
“嗯。”林解正半抬胳膊,用一层纱布包住自己被压伤的手,随后戴上一副纯黑色手套,转头看向窗外。
天空黑沉,看起来骇人极了。雨水冲刷着玻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们现在有不在场证明,我去特高课把孙忠良带出来。”
下一秒,纸张被火柴点燃,昏黄的火光升起,倒映在林解黑色的眼眸中,直至剩下最后一丝灰烬。
林解收回目光,利落地站起身,拉开了松下翔矢的床头抽屉:
“您不用太担心,这两个人虽然平时不太着调,但毕竟在外面混了这么久,正事都是有分寸的。”
邓漪白看向地板,不由地清咳了两声,她担心的其实倒也不是这个。
“我去酒吧接他们回来。”邓漪白挎上包整理好裙子,两步就跨到门前,说话间手已经摸在了门把手上。
林解站在她身后应了声,拿起松下翔矢的身份证件后,打开窗子离开了这里。
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八分。
海维林酒吧。
深红色的帷幕高悬在大厅上方,台上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进来便能看见很多年轻男女在中央跳舞。
周围是吧台,吧台后站着几位身穿白色衬衫的服务生,大概就是调酒师了。
“两杯新加坡司令,谢谢。”
林放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挂在左臂上,右手支住吧台,拉了把椅子顺势坐下。
这种鸡尾酒原名为Stairs Sling。由一位名叫严崇文的华裔酒保发明。
原创酒谱在20世纪30年代左右遗失。现代流传的配方均是调酒师依据记忆及残存的笔记,逐渐还原出来的。
“好的先生,请稍等片刻。”调酒师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他抬起右手,娴熟的从柜台中拿出柯林杯,装了半杯冰块后推至一旁。
之后取出6颗冰块加入雪克壶,倒入金酒,白兰地,柠檬汁等充分摇合,再过滤到提前装好冰块的柯林杯中。
最后将苏打水加至九分满,杯口处加上柠檬,樱桃作为点缀。
制作完成。
或许是经过特殊培训,他的整个调制过程都花哨极了。
调酒师将酒杯向前微微一推,左手放置胸前,右手背后,颔首道:“先生,请慢用。”
“谢谢。”
舞台上灯光忽闪,光线经酒杯反射进林放深棕色的眼眸中。他举起酒杯,拍了拍对面的人:“喝啊?”
“啊?哦!”
松下翔矢迅速回神,拿起台面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口感不错,很清爽,但
“这是给小孩喝的才对吧?”
他将手中的外套扔到吧台上方,两口就喝光了杯中的液体,站起身面向调酒师,食指敲了敲台面:
“请问你这里,还有什么酒。”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
调酒师笑容不变,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稍等”后,从吧台中取出一张单子递了过来。
单子上写着这间酒吧所有酒的种类及介绍。
松下翔矢眼前一亮,嘴角倏然上扬。
一边的林放还在慢品。
与前世相比,这杯酒口感偏酸,喝起来更加清爽,但又毫不影响金酒原本的醇香。
也就不懂行的吧,敢说这不算酒,一会有他好受的。
松下翔矢已经开始点第四杯酒了。
单子就放在台面上,林放拄着胳膊大致扫了一眼,但凡认识的名字都是些后劲大的。
林放:“这些酒后劲大,别喝那么多。”
松下翔矢:“嗯嗯咕咚咕咚!”
“”
好言难劝找死鬼。
林放白了他一眼,趴在桌子上用手指随意地画着圈。
音乐声还在继续,偶尔还伴随着刻意压低的讲话声。
“先生,您带打火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