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放去了七十六号以后,包子铺变得门可罗雀。
张中景二人安慰林放,反正他们的包子铺只是伪装,人少了倒是乐得清闲。
现在林放在七十六号工作,等过一阵子想办法往上升一升,传递情报就更加方便了。
今天依旧是巡逻。
那些重要的工作都是处里的老人去干,他们这些囫囵招进来的人,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东西,别人倒是快活,可林放不乐意啊!
他要升官的!
林放和柱子两个人互相搂着肩膀走在大街上,带搭不理的完成着巡逻工作。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家了,搜完就能下班!
林放打了个哈欠,停下脚步,迈上已经被磨的光滑的石阶,开始敲眼前破旧的门。
“咚咚咚——”
“你好,七十六号搜查”
“家里有人吗?”
“大娘大爷?开门啊!”
没人应他。
柱子在一旁小声的说,“正常应该是直接砸门进的”
虽然前面几家都敲了门,但是那些人一听是七十六号的,也都麻溜的给开了,不知道这家人怎么就这么膈色。
“那怎么办,我没砸过门,砸坏了咋整?”林放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犯了难。
“我也没砸过啊”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一旁低矮的围墙。
那土胚墙也就一米五左右,比林放还矮了一个头,看起来极其易行。
“柱子哥,我”
柱子看了看细皮嫩肉的林放,摇摇头,无奈的撸了撸袖子,开口道:“放子你先上去,我在下面托着你,上去之后别动,我跳过去之后再把你接下来。”
“好嘞!”
林放笑呵呵的应了声。
如果不用凌波微步,他的身手其实根本就不怎么样。
“我们自己进来了啊!”
柱子对着门内大喊一声,半蹲下身,拍拍自己的后背:“放子,上!”
林放没有推辞,踩着他的后背就跳了上去,他稳稳的跨坐在了墙头上,低下头下意识的往院子里一扫。
“卧槽!”
一条大大大大!大藏獒!!!
Σ(????)?
他凌波微步都吓了出来,手不由的微微一用力。
“喀嚓——”
“砰——”
“啊——!”
土墙倒了,正要上墙的柱子不知所措的和院子内的人对上了眼。
林放在墙坍塌的那一刻就恢复了神智,下意识收起了凌波微步。
那狗都栓绳了他怕个鬼哦!
结果他脚就崴了。
林放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柱子见状连忙迈过土墙的残骸,进来把他扶起。
“你看着也不重啊”柱子满脸疑惑的扶着林放。
这墙怎么就被压塌了呢?
“哎呦军爷,您可没事吧!”
这家的主人风风火火的赶了出来:“都怪这不长眼的走狗吓到您了诶!”
说着就拍打着那只狗的脑袋,骂骂咧咧的道:“走狗!”
“不长眼睛的走狗!真该死!”
林放:我要真是走狗,你这么说话早就被我抓了。
他没管那人,自顾自的开口道:“七十六号例行搜查!”
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子里,开始像模像样的搜寻。
“柱子哥你搜外面。”
也不知道天天搜什么,林放百无聊赖。
就这么搜还能搜出个军统红党来吗?
笑死。
“滴答——”
林放的鼻子上落了滴热乎乎的液体,他下意识的抹去,伸到眼前一看。
刹那间,他的身子便僵住了。
手指上刺眼的一点鲜红。
屋内变得极其安静,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般。
林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柱子哥我流鼻血啦!”
他猛的睁眼,大声喊叫着,飞速的捂着鼻子转身从门口冲了出去。
“是不是刚才摔的?”
“可能是,我们走吧!”
“喏,赔你的墙钱。”
门外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房梁上的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他的左手紧紧的捂着胳膊,胳膊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淌血。
这人是个傻的?
男子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
“柱子哥,我晚上想去拜访拜访咱娘!”
“啊?”柱子挠了挠脑袋,面带为难:“那倒也行,不过你得换身衣服!”
“我爹就是鬼子杀的,我娘最恨鬼子和汉奸,要是穿着这一身,她都不一定让咱们两个进门!”
林放用一块布捂着鼻子,奇怪的问道:“咱娘不知道你的工作?”
柱子叹了口气:“不知道,瞒着呢,还以为我在药铺子打工,每次我回家之前都得先躲到邻居家换衣服。”
两人絮絮叨叨的边走边聊,林放一边应和着柱子,一边翻着脑袋中的资料。
一页页纸张翻动,林放看的老眼昏花。突然,他目光一凝。
就你了!
松下翔矢,特高课课长的副官。
1910年出生,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1932年,被派往战场,获得少尉军衔。
1935年二月,前往华国参与侵华战争。
1935年六月,因个人原因被调往津城。
1935年九月七号,也就是三天后,被军统潜伏人员袭击,因为抢救及时,又没有命中要害,故并无性命之忧,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抗日战争中期,松下翔矢意识到己国所作所为的不堪,立场倒戈,变成了一个日共。多次为我党传递信息,后身份暴露被日本人以叛国罪处决。
救了这个人,他的地位肯定能升上一升!
地位升了办事就顺了。
炸七十六号大楼的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的宝贝小木堆,我要为你报仇了~
林放找好了接下来的方向,回过神,嘴角一扬,兴冲冲的道:
“走走走,先别巡逻了!”他扯着柱子向一个裁缝铺走去:“去给咱娘买两个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