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窥伺战场的英格兰姆在看到从阿萨塔萨迦地狱里出来的孔墨以及饕餮,瞬间冷汗直冒,他想起来自己多年前的一个预言。
“他会与狠恶的巨兽为伴,在成年之时斩下亲人的头颅,让其彻底安息。”
那是自己在被撒旦蛊惑,第一次踏足这块土地时,当地人慕名前来询问的一个预言,他是精准的按照自己所看到的未来进行预言并告知的,现在看来,自己的预言并不能帮那人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终究会死在自己的儿子手里。
“我应该是做错了,所预演的结局已然成为既定,那么,即使过程再怎么曲折,结局也无法改变。通过重回过去,妄图改变未来的想法,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啊。”英格兰姆仔细复盘起和巽风的战斗,他能精准的预知到巽风的每次攻击,却无法做出有效的制衡,自己数次时序回溯,都只是将自己的伤痕掩盖,然后在相同的部位,再次由巽风留下伤口罢了。
“撒旦啊。我可被你骗得好苦啊。”英格兰姆用仅存的右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也是个笨蛋啊,既然能笃定未来的果实,为什么要在过去试图让树结出其他的果实啊。时序回溯又不是果树嫁接。”
“这也是我所苦恼的地方,我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件,可是在不停的奔忙中无力改变任何事。”以利亚披着白色袍子,戴着一顶圆帽,坐在他旁边。
“做件正事吧,完成我们共同的目的,依照神的意志审判恶魔协会,祈求神迹施行。”英格兰姆看着协会中心的战场,“在我们不使用先知能力的前提下。”
“你有把握终结他吗?”以利亚问道。
“没有,自从我成为一名先知,这二十多年里,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过于遵从预知的结局,我们必然不会等到真正的神迹施行。”
“以利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已经预知过了我们这个行动的结局,别说,我现在想疯狂一下。”
真正的英雄,不会被强悍的力量带来的甜蜜诱惑所流放,他们敢于向着那已知败亡的结局,拖着已经千疮百孔的身躯,勇敢出击,既使这什么也无法改变,但是他们的名字,足以流传千古。
战场之上,撒旦看着从阿萨塔萨迦地狱出来的孔墨,毫不客气的挖苦道:“小子,你要反,是这个家伙教唆的吧?你看,你的父母都在这里,和我并肩作战,杀死他们,你还能回到我们身边的,你也希望他们会好好待你的,对吧?”说着,手指向和康、张、姚、李作战的两具死人。
“啧,又拿小朋友当傻子哄。说这种话,倒还不如说,‘给你钱,帮我杀他们’。”司威雷扶额道,“和这种脑残的家伙作战,我都怕自己也变笨了。”
“祖宗啊。你会教人做人吗?”孔墨声音很虚弱,低声问道。
“手段会有些暴力。”饕餮收起了魔族化形态,提着一柄青铜剑,直冲阿兹撒勒。
阿兹撒勒看着冲过来的饕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轻轻一挥手,一股阴暗的能量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向饕餮抓去。
饕餮见状,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他已经从能量中闪出,来到了阿兹撒勒的身后,青铜剑直刺向阿兹撒勒的心脏。
阿兹撒勒冷笑一声,身体周围的能量瞬间爆发,将饕餮的攻击抵挡在外,顺便连他掀飞出去。他转身看向饕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你有些手段。”阿兹撒勒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赞赏,“你只是底蕴不及我,无法久战而已。”
“你的攻势强悍,也只是占了境界较高的优势罢了。”饕餮冷声回应,手中的青铜剑再次挥出,划出一道凌厉的剑芒。
阿兹撒勒身形一动,躲过了饕餮的攻击。他看着饕餮,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半步海境,你需要让你掣肘的对手啊。”阿兹撒勒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兴奋,一招手,小丑脸和女尸便围了上来。
饕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阿兹撒勒旁边的小丑脸和女尸,“小家伙,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置。”
“他们已经死了,何必让他们再起来祸祸。”孔墨看了眼眼前冲上来的两具尸体,本来也没有要打算挨他们的一顿揍。
“他们和你…啧……长得不像啊。”饕餮挠了挠头,“我们弄死他们,你没有心理负担吧!”。
“你这样的人,还顾忌这些,即使他们是我的长辈,我就应该引颈受戮吗?生来就欠了他们吗?”孔墨只是冷笑。
“对胃口,够个性。”饕餮罕见的夸了他一句。
“这小子是个极端的家伙,他若从善,必是良才,若是从恶,霍乱天下。”这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一个骗子术士对自己的高度评价,孔墨眯着眼,眼眶又有泪珠迸出,“对父母以武相向,可见我的确不是善类。”
这一分神,那小丑脸迅速掠上,直拳砸飞孔墨,他干瘦的身体倒飞出去,嵌在了石壁里。
孔墨挣扎着从石壁中抽出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瞪视着那个打败他的小丑脸,他的手上明显戴着一对指虎。尽管身体各处都剧痛难耐,但他还是瞪着那只小丑脸。
“老爹啊,你还真是让人鄙夷啊,打儿子还抄家伙。”孔墨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肉搏并不占优势,何况自己也没有兵器。
“看来,你需要一些助力。”饕餮提着已经被斩下四肢的女尸,抛在他眼前,“这云家的丫头有些难缠,不过还是太差了,比不过我。”
不多时,饕餮就又把小丑脸削成了人棍,他把手里的青铜剑抛到孔墨脚下,“处决他们吧。死了尸体还要被做成人形兵刃,还不如早点解脱了。”
看着提起剑没有动作的孔墨,饕餮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怎么,没杀过人。”
孔墨摇摇头:“没有亲手杀过人。”
“烦,这都不会。”饕餮握住孔墨的手,切下了两颗脑袋,看着附着在两个死人身上的力量逐渐消散,孔墨再也忍不住了,丢下剑号啕大哭。
在和阿兹撒勒,撒旦战斗的巽风,徐林,艮山,司威雷也听到了这动静,大约了解一些情况。
“看来那娃儿受打击很大。”艮山说道,“我拿攒心钉当赌注,他一定会有某种心理疾病的。”
“不理解,我没干过这事,无法感同身受。”司威雷说着,手里雷枪击出,电光劈向撒旦他们。
“别看我,我劈山救母,砍的是老表,不是爹妈。”徐林应了一句,头微微向巽风一侧。
“别看我啊。你们都知道的,我是个好人。”巽风补了一句。
“最有发言权的居然不在。”艮山叹息道,“遗憾啊。”
“你啊,是不是又想和他比划了?”徐林问道。
“你知道的,我和他之间,不打上几架,这兄弟情,战友义气就全淡了。”艮山笑道。
“提到这种黑历史,他可绝对会和你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