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看着这几张银行卡，默不作声，秦进文开口道：“何志，你先出去等着，我们和姜县长讨论一些事情。”
“诶。”
何志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门外。
姜凝月忍不住开口道：“高书记，通过这件事，可以处理何民叙吗？”
高毅不由笑道：“姜县长，你和这位何省长有私怨？”
“没有。”
姜凝月平静道，“我完全是出于工作上的考虑。”
“省领导的事情，我没办法给你答复。”
高毅沉吟片刻道，“不过王海山的问题，我觉得市纪委可以着手调查了。”
秦进文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何志……”
高毅看向姜凝月和秦进文，“这笔钱你们纪委先作为证据保存，并且开好材料，把来龙去脉写清楚。然后再查一查，这个何志有没有其他的贪腐问题。如果，他这一次确实是主动交代了所有问题。那么，他这个文旅局局长的职务，可以先保留。等到最后咱们先讨论。”
“那现在呢？”姜凝月好奇道。
“现在，就让他先干着吧。”
高毅提议道。
秦进文也点了点头，“这样也不会打草惊蛇。”
再次把何志喊了进来，高毅没有说话，秦进文冷冷的注视着何志，“你确定把所有问题都交代了？”
“都交代了。”何志哆哆嗦嗦点头道。
秦进文拍了拍桌子上的银行卡，“如果让我们以后查出问题，那么数罪并罚，绝对饶不了你。”
“没有问题了，我就是因为这个贪腐问题，才被王海生提到这个局长位置的。”
“嗯。”
秦进文点头，“既然这样的话，你这个昭阳县文旅局局长的位置，就先干着。”
何志有些不敢相信，他看了看姜凝月，又看了看秦进文，“秦书记，我……没事了？”
“谁说你没事了？”
秦进文瞪大了眼睛，不满道：“你现在算是戴罪立功，懂不懂？”
姜凝月开口道：“如果你这段时间工作做得好，并且积极提供王海山、何民叙利益集团的证据，那么，到时候我也会替你说好话的。”
何志大喜过望，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天可能会被免职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谢谢高书记、谢谢秦书记，谢谢姜县长。”
“好了。”高毅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先这样，小月你回去之后不要走漏风声，还有什么问题，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明白。”姜凝月点头。
“还有你。”高毅指着何志道，“你也是，回去不该说的别说。如果因为你，少抓了一个贪官，那么你罪加一等。”
“你放心，您放心。”
何志连忙说道，“我的嘴最严了。”
说完这句话，何志顿时感觉有些心虚。
姜凝月和何志离开市委大楼，坐进了车里，何志感觉心情大好，肚子都叫了，“领导，你饿了吗？我请你吃顿饭去吧。”
“行。”
姜凝月随意点了点头，找了家路边的拉面馆，一人吃了一碗拉面。
付款的时候，何志突然脸色一变，自己今天来的时候，根本没带钱，手机里的钱，也都转给别人了。
换言之，他根本没钱。
姜凝月不在意的付了钱。
回到车上，何志感慨道：“领导，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从今天开始，您指哪我打哪，您说什么，我就办什么。”
姜凝月微笑，“你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嘿嘿。”
何志笑了笑，开口道：“姜县长，我和您聊一聊，咱们县里的几个势力吧。”
“势力？”姜凝月笑道，“怎么听着跟黑社会似的。”
“差不多，大差不差。”
何志憨笑道，“咱们昭阳县虽然人不多，只有十二三万人，但是，在县委县政府，却有简单的三股势力。”
“三股势力？”
姜凝月好奇，“一个王海山、一个林南，还有一个呢？县委副书记吗？”
“您真是天生的领导，不用我说您就猜到了。”何志随口拍了个马屁，然后说道：“势力最大的，毋庸置疑的，就是县委书记王海山。他是从县长干到的县委书记，所以，权力很大。其次，就是县委副书记陈锋。陈书记是本地派的代表，虽然年纪大了，也是三把手。但是，权力能够调动的部门，远超于政府给他的分工权力。势力最小的，自然是新任的县长林南了。”
姜凝月好奇道：“这个林南也有势力吗？”
“当然了，毕竟是二把手。”
何志解释道，“虽然林县长被王书记压制的有点惨，但是，林县长毕竟年轻啊！在官场，年轻就代表了无限可能。所以，不少摇摆派，在王书记没有指示的情况下，还是非常愿意给林县长面子的。同时，一些墙头草的副县长，也是比较听林县长的话。”
姜凝月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感慨，真不愧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小小的昭阳县，就那么复杂。
没想到何志笑道：“这还只是大方向，如果细分的话，山头多的是。”
下午回到县里，何志也是笑容满面。
虽然丢了一百多万，但是，踏实啊！
回到家之后，妻子看到何志脸上的笑容，疑惑道：“怎么？没事了？何省长出手了？”
“跟那孙子有什么关系。”
何志撇嘴道，“是姜县长替我说好话了，高毅书记好了，算我戴罪立功，主动交代问题。暂时不处罚我了。”
“哎呀，真是太好了！”妻子喜不自禁，她这个官太太的位置，保住了，“那钱呢？”
何志翻了个白眼，“帽子能保住不错了，你还想要钱？你真是疯了。”
“对。”妻子点头道，“有这个位置，想多少钱没有啊。”
“还贪啊？！”何志气的指了指妻子，“你少给我惹事吧，这段时间低调点。昭阳，要变天了。”
——
另一边，回到宾馆之后的姜凝月给青凤打去了电话，“凤啊！你调查的怎么样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我查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青凤笑着说道，“这个何民叙真是一个淫虫啊！这样的人竟然能够身居高位，这个山南省的政治生态，也是有趣。”
“能够扳倒他吗？”
“扳倒他太简单了。”
青凤笑着说道，“但是，怎么做呢？匿名举报恐怕不行吧？”
姜凝月沉思片刻，“实在不行我实名举报。”
“得了吧。”
青凤依旧笑吟吟的，“我马上就有一个超级有趣的办法了，不需要你我出手，只需要轻轻一推，这位今年刚刚上台的副省长，就可以落马了。哎呀呀，不知道他能不能挑战一下，史上最短副省长记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