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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玉京之巅的密谋

    离陌寒双臂前伸,试探性地向前迈步。

    地面平整干燥,四周宽敞无阻,且气温宜人,空气中尚带着淡淡清香,宛若踏入某女子之闺阁。

    此处还是地狱吗?他不禁心生疑窦。

    他展开识海,缓步前行。无论如何,此处虽然黑暗,总胜于那些血腥之地。

    奇怪,他的识海竟探察不到任何气息。以他之修为,识海至少可覆盖方圆四五里,难道此地四五里内皆无活物?

    一股寒意突从他背脊升起——莫非此处藏有识海探测不到的生物?

    虽心中如是思量,但他步履未停。

    地面平坦,温度适宜,此地何似地狱,简直宛如天堂。然他身上道道伤口传来之痛楚时刻提醒他,不可掉以轻心。

    不知光阴流逝几许,亦不觉步履多远,他忽见一点红光。

    红光微茫,若残烛之光,似随时将熄。他不由得加快步伐,朝红光而去,边行边以识海探查。

    令人诧异的是,虽觉那红光已入其识海所及,却竟感知不到任何气息。

    随着他的接近,红光渐盛,已隐约可见人影。他不由加快脚步,却因墨色太沉,步履亦随之沉重,每一步都极其艰难。

    他终于看清,所谓红光,竟是一个身着华服盛装的女子。

    女子头戴凤冠,九龙九凤口衔红蓝宝石,垂珠滴翠,身披真红大袖衫,配深青色云霞凤纹霞帔,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着百花裥裙,露出一双大红绣鞋。

    凤冠之下,女子五官精致,如精雕细琢之玉兰,高洁而清雅。黛眉下,那如墨玉般的双眸,深邃如古井,正冷冷地注视着离陌寒。

    此处依旧黑暗,女子却似自发光华,甚至有些耀眼。

    离陌寒得以看清女子的所有细节,乃至红袍上金丝银线绣成之凤凰,乃至凤冠上黄金珍珠组成的金宝钿花,乃至女子瞳孔里的自己……

    ……

    浮地高处,玉京之巅。

    某一浮岚氤氲之室内,端坐四位男子:二位白发银须,一人魁梧一人瘦削;另二位黑发如墨,一人英挺一人丰腴。

    其中白首瘦削者,正是武吉金仙。

    四人正襟危坐,面露凝重之色,似正商讨一桩棘手之事。

    除那白首魁梧者外,其余三人包括武吉均散发披肩,衣衫不整,显是仓促应召,未及更衣束冠,急急而至。

    其中黑发丰腴之人道:“容成子,诸君已齐集,详报。”

    被唤作容成子的白首魁梧者道:“启禀陛下,老臣观日晷,发现日至之影有所偏移,而夜观星象,发现奎星明而行列两头,此乃大凶之兆。”

    “何方方位?”方才那黑发丰腴之人,即玉帝询问。

    “北偏东。”容成子答道。

    “北偏东,乃幽冥界近幽冥血海之地。张天权老弟,莫非是汝之‘清剿之师’动了天柱?”武吉问道。

    被唤作张天权的黑发挺拔之人急忙答道:“武吉金仙,那几年轻小辈应还无此等能耐动摇天柱。”

    “唉,非我直言,天权老弟,天庭正值休养生息,广纳贤才之时,何须急急发起这清剿令?”

    “今夕是何年?封神之变已过八十余载。”张天权手捋长须道,“如今距武吉金仙当年所立‘百年一统’之大计尚余十来年。”

    他顿了顿,目光依次扫过其余三人,续道:“若不提前探个虚实,恐吾等尽失调整之机。”

    “汝就不虑这批新晋地仙有所折损乎?”武吉又问道。

    “今岁此批新晋地仙实不足观,倾城派与金幡门出师未捷连折两员。”

    张天权语气中带着遗憾,连连摇头,继而道:“唯那名凡间小子尚有几分才具,惜其不愿入朝天庭,竟茅庐未出便要开宗立派……”

    武吉不悦,出言揶揄道:“那贵宗连新晋十列都未入,此又何解?”

    “哼!若非吾那不肖徒儿于大典前私斗受伤,何至如此。”张天权提及当时情形,依旧义愤难平。

    玉帝伸手,分别按于武吉与张天权肩头,道:“二位爱卿,少争口舌,今之势,可有应对之策?”

    张天权沉思片刻,道:“陛下,容臣飞书探明,再做定夺,如何?”

    玉帝目光探寻容成子与武吉之意,见其无异议,便曰:“善,此事不宜迟,以免生变。”

    张天权持礼回道:“是,陛下。”

    ……

    一道强光亮起,离陌寒遁入了一种奇异之境。

    他似乎五感皆失,又似记忆全无。

    而他分明目睹着无数画面接连闪过:金榜题名,衣锦还乡;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笔酣墨饱,斗酒百篇;浪迹天涯,剑胆琴心;采菊东篱,浮云朝露……

    那些画面,宛如那三生三世所有的记忆同时涌入其脑海,迅如雷霆,最终汇聚成一片耀眼白芒。

    他如过载之机械,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他仅记得,与女子长久对视,无言,却有千丝万缕识念涌入他的百会穴,封神之变、玄冥剑、结界、灭世火莲等词眼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烁。

    他还记得,那女子咬破自己的食指,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他便感一股至纯至真之炁反向依次催动七轮,最终落入他的丹田之中。

    灵识之树得到滋养,刹那间绽放出三朵金花,而他的呼吸亦随之骤停。

    待他再次“重启”,睁开双眼,眼前又是一片通红。一息之间,他还以为是被那凤冠霞帔的女子高高扬起的拖尾遮蔽了双眼。

    他第一感觉便是极其疲惫,骨架似被抽离,身躯若被挖空,绵软无力,难以聚劲。

    良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躺于一片彼岸花之中,于是缓缓起身。

    他发现身边皆是彼岸花,遍地生长,一望无际,顺着眼前地势铺向远方,仿佛在他脚下铺就一条巨大的红色绸缎。

    凉风徐徐拂过,身上薄薄凉意让他有恍若重生之感;然伤口之痛依旧,令他确信此前种种并非为梦境。

    天色仍旧一片灰暗,远景与天际相融,若非这一地彼岸花带着娇艳欲滴的朱红,他几疑又回到了那丘陵沙漠的泼墨山水之中。

    一阵风迎面吹来,花香扑鼻,眼前彼岸花海如浪涛般起伏。花香似有神奇魔力,令他身心舒畅,身上伤口之痛亦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