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空中无从借力,乔寂的身形却诡异一变,众人眼前一花,他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司马三分面前。
“下去吧!”乔寂再发一掌。观其掌势,虽急切求胜,却未尽全力,只欲将对手逼下比武台。
司马三分手中黑影一闪,再一颗玉珠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取乔寂。乔寂攻势减缓,司马三分趁势往旁一滚,虽不甚雅观,却也让他向场内又进了数步。
乔寂本欲将司马三分逼出界外,未料两招过后,反被步步进逼,心中不免焦躁。
但他并未急于再攻,而是凝视着司马三分,似要看透其底细,嘲讽道:“除了抛那破玉珠,你难道别无他技?”
司马三分从地上爬起,习惯性地拍了拍衣衫,却发现这仙家之地,竟是一尘不染,不由得笑道:“的确如此。”
话音刚落,他忽而又是一颗玉珠掷出。
孟无求在场下清楚看见,这次,司马三分手中掷出的是一颗白珠——莫非——他在下棋?
孟无求心中一惊,他原以为司马三分手中的玉珠仅是玩物,未曾细究其颜色之分。如今看来,这些玉珠定有玄机。
司马三分未待乔寂反应,便接连不断地交替掷出黑白玉珠,边掷边无规则地后退。
可能司马三分真是毫无修为,所掷出的玉珠软绵无力,毫无攻击章法。乔寂冷笑连连,轻松避过,不断向司马三分紧逼。
“该结束了。”
乔寂沉声一喝,从腰间抽出了他的兵器——一对浪人叉,其形如“山”字,中间叉扁平如剑,翼叉外翻带尖,寒光闪闪,显露出他欲速战速决之意。
他将一颗黑色玉珠踢到一旁,身形一沉,准备扑向司马三分。
司马三分一扬手,又一颗白色玉珠落在他与乔寂之间。
随着玉珠落地,比武台上忽地繁光乍现。
看台上众人,尤其是那些曾在阴冰川上与司马三分并肩闯关之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场上赫然呈现出当日的“七星困月”之阵——乔寂此时所立,正是阵中“月”位。
众人心中暗忖,这神隐门的乔寂,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果不其然,乔寂脚刚一离地,那落在二人之间的白珠忽地自地面弹起,如似长眼,直奔乔寂而去,其势之疾令人措手不及。
乔寂一个后翻,躲过白珠,冷哼一声,正欲再攻,却觉后脑劲风袭来。他回身举叉一挡,“叮”的一声,将这白珠荡开。
紧接着,右侧、左前、右后等方向疾风骤至。乔寂“叮叮当当”接连挡开七颗白珠,手忙脚乱,好不狼狈。
司马三分则趁机拉开距离,边退边在地面随意丢下黑白两色玉珠,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深思熟虑。
乔寂脚边遍地都是黑白相间的玉珠,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更遑论踢开那些玉珠了。
众人惊疑,不知司马三分从何处得来这许多玉珠,而此刻他似乎自得其乐,眼中全无乔寂此人。
“喂!胖子,咱们真刀真枪地较量一番,别弄这些虚张声势的伎俩。” 乔寂紧握双叉,语带挑衅。
司马三分却似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下着棋。
直至他来到武吉金仙那把玄尺前,在尺柄末端的凹陷处,轻轻放下最后一颗白珠,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汝若能近我身前,再言其他。”
其神情、语气,与乔寂刚上场时的傲慢几乎如出一辙。
乔寂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双手往后一甩,下蹲蓄势,咬牙切齿地道:“我倒要看看,是我神隐身法快,还是你那些破珠子快。”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如幻影般在原地消失。
“好身法,不愧是神隐门第一快手。”场边有人击掌赞叹。
司马三分却镇定自若,甚至席地而坐,双目微闭,仿佛对这场上的局势早已了然在握。
场上玉珠飞舞,时而东,时而西;或黑或白,伴随着声声闷哼,交织成一场玄妙的棋局。
“去死吧!”乔寂身形倏忽出现在司马三分身后。浪人叉寒光一闪,直指其后脑。
然而,玄尺上那颗白珠似有感应,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驱,疾射而出,正击中乔寂眉心。
乔寂面容扭曲,保持着刺杀的姿势,定在原地。其脸上、额头等部位青紫交错,显然是在急速变换身形时,被玉珠击打所致。
“啪嗒!”一声,乔寂脸部朝下,重重趴倒在地。
司马三分捡起那颗白珠,悠然起身,神色自若。
月芙仙子第一时间从空中飘落,轻盈如云。她检查乔寂的伤势后,高声宣布比斗结果,声传四方,“云梦山司马三分胜!”
司马三分气定神闲,步履从容地返回看台。沿途,无论识与不识,皆向他拱手致贺,他亦一一颔首回礼。
“司马公子,贺喜贺喜。”万俟兄弟谄媚上前,笑脸相迎,将司马三分迎回座位。
孟无求亦上前恭贺道:“司马兄真乃智勇双全,棋艺超群。无论是与天对弈,还是左右互搏,皆无敌手。”
“谬赞,谬赞!”司马三分急急就坐,长吁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倦容。看来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此战赢得并不轻松。
“接下来是三十一号青木堂凌觉炳与蒋世美,对战三十七号阴阳阁万俟泰初与万俟泰常,有请!”月芙仙子宣布完对战名单,又隐入云端。
竟是凌觉炳师兄妹?若他们皆能安然无恙,那离陌寒定也能全身而退。
孟无求心中一动,激动地起身,在看台的人群中四处搜寻,期盼能瞥见离陌寒的身影。
司马三分见他东张西望,便问:“孟兄,寻何人?”
孟无求心不在焉答曰:“两位兄弟,离陌寒和陆营。”
“嗖!嗖!嗖!嗖!”四道身影如流星划破天际,已立于比武台上,两两对峙,气势互不相让。
“请——”双方互相行礼,随后亮出各自的兵器。
凌觉炳与蒋世美同出一门,兵器皆为长剑,而且皆身着藏青紧身袍,腰系红带。蒋世美身姿婀娜,更显女子风情。
万俟兄弟的目光几乎都落在蒋世美身上,透着邪淫之光,片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