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煞等的就是此刻,他的动作突然加速,直臂猛地弯曲,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而出,正中阿春的胸口。
阿春未能及时反应,被横扫过来的手肘击中,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坐在玉石摊上。
玉石摊哪经得起这样的撞击,“哐”的一声巨响,彻底翻倒。摊位上的古玩玉器如同雨点般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啊——我的玉器啊,完了完了……”摊主目睹这一切,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他的脸上除了惊恐还有心疼,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手足止不住地颤抖。
阿冬挡开北武煞的手,上前想扶起阿春。
阿春虽然被打倒在地,但头脑相当冷静。
他暗中给了阿冬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伺机脱身。
他假装为了自保,胡乱地在地上抓起一把饰物挂件,朝阿冬扔过去,以此阻止她靠近。这样做既是为了保护阿冬,也是为了制造混乱。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动作矫健而迅捷。
接着他像是毫无章法,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挥出一拳,试图逼开一个缺口,寻找逃脱的机会。
那个方向正好是东龙煞所在之处,东龙煞颇为自负,面对阿春的攻击,他不躲不避,直接以脑门接下了这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东龙煞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而阿春却因为自己的拳劲反震,被迫退后了两步。
西虎煞已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阿春的身后。
他显然对即将进入怡红院充满期待,并不愿意在此耗费太多时间。他快速出手,一掌切向阿春的颈部,直接将他击晕。
阿春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此时,崔珏带领着手下匆匆围了过来。
他扫视了一眼混乱的现场,心中虽有不快,但脸上却无奈赔笑:“北武大人,你们请尽兴,这里的后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他随即命令两名手下将昏迷的阿春架起,准备先将他带回阴律司。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银锭,抛给了一旁仍抖如筛糠的摊主,作为被北武煞他们损坏摊位的赔偿。
摊主接住银锭,立刻转悲为喜,他的笑容中满含感激之情,不住地对崔珏和北武煞打躬作揖,连声道谢。
北武煞对崔珏的“懂事”行为表示满意,他微微点头,然后对着其他三煞和阿冬说:“我们走!”话语中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权威。
阿冬心中虽有百般不愿,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恨意,跟着北武煞他们走向怡红院。
一踏入怡红院的门槛,喊堂便高呼:“姑娘们,接客——”,嗓音像被老鼠夹夹着一般,尖锐而高亢。
喊堂的声音还在回荡,便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如同蝴蝶般簇拥而上,热情地迎接北武煞一行:“客官,里面请,咱这姑娘多,拉铺、住局、铺堂……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北武煞面带红晕,一双小眼闪烁着淫光,似乎比平时大了几分,“好好好,把最漂亮的红倌都叫上来,务必让我们兄弟几个尽兴,哈哈哈……”
“好嘞——”喊堂的答应着,快步离去准备。
一行人在雅房中打茶围,等喊堂把姑娘带上来。
屋内大家竞相说着粗俗的荤段子,气氛逐渐淫靡起来,西虎煞甚至已有些急不可耐,开始做出一些下流的动作,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阿冬面对这样的场景,感到极度不适,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头默默喝茶,试图避开这些尴尬的场面。
“小兄弟,第一次来啊?”北武煞注意到了阿冬的窘态,调侃道:“不必拘谨,一会儿你可能比谁都猴急……”
“哈哈哈……”其他人爆发出一阵附和而又猥琐的笑声。
不久,一众姑娘排着队鱼贯而入,她们或燕瘦环肥、或百媚千娇,展现出万种风情,让人眼花缭乱。
大家虽然心急,但都按捺着,等待北武煞先行挑选。
北武煞不紧不慢,依次审视这一众姑娘,每个都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最后挑中了两位胸围最丰满的女子。
这两位姑娘满心欢喜,一人一边挽着北武煞的手臂,一同出了门。
北武煞一离开,剩下的三煞也不再顾及什么先后顺序,他们一哄而上,各自抱起刚才早已看中的姑娘,急匆匆地出门寻找各自的包间去了。
在剩下的三位姑娘中,阿冬挑选了身材最为单薄的一位。
这位瘦弱姑娘的入选让其他两位未被选中的高挑姑娘感到不可思议,她们的脸上露出了失望和嫉妒的神色,撇着嘴扭头就走。
那位身材单薄的姑娘对自己入选感到意外和感激,她快步上前,想要牵起阿冬的手以示亲近。
阿冬轻轻摆了摆手,有些冷漠地说:“前面带路!”
“好的,官人,这边请!”单薄姑娘轻声答应,转身出门,她的步态轻盈,带着阿冬穿过走廊,来到了一个靠内街的房间。
这个房间布置得十分干净整洁,远离了前厅的喧嚣,显得格外安静。不时从隔壁房间传来女子难耐的呻吟声,才让人记起这是烟花之地。
单薄姑娘坐在床榻边,等待阿冬进一步的动作。
然而,阿冬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的半月桌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让姑娘感到困惑和不安。
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垂着眉,怯生生地问道:“官人是对小女子有所不满意?”
阿冬没有立即回答,她坐在窗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在为从刚才的污秽氛围中脱身而庆幸。
见那单薄姑娘如此不自在,阿冬便说:“没有。咱们坐一会儿,我稍后就走。”
单薄姑娘一听,心中一惊,她以为阿冬对她的服务不满意,立刻从床上跌坐下来,跪在阿冬面前,苦苦哀求:“啊?小女子服侍不周,请官人责罚。”
阿冬见状,心中不忍,她上前将姑娘扶起,用温和的语气宽慰说:“姑娘不必自责,与你无关。你别声张,稍后跟着那几位姐姐去领钱,自然不会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