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阿春与阿冬踏上了前往阴律司的路途。
阿冬领头前行,而阿春则架着烂醉如泥的吴庹肷紧随其后,两人来到了阴律司的门前。
守在门口的两个兵吏,一见有人靠近,立即大声呵斥:“什么人,胆敢擅闯阴律司?”
阿冬不慌不忙地拿出地煞令,在两人面前轻轻一晃。
随即抬起拇指往后指了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口吻说道:“通判大人今日酒宴,不胜酒力,还不快快让开?”
两个兵吏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其中年纪稍长的一位指着阿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位是……”
阿冬瞥了一眼阿春,对兵吏解释道:“他是我临时雇用的脚夫,负责护送通判大人。”
那兵吏显得有些为难,摇头摆手说:“密使大人,没有令牌,小的实在是难以放行……”
“行了行了,”阿冬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那你还不赶紧扶好通判大人,随我一同进去?”
那兵吏迅速与另一名兵吏交换了一个眼色,年纪较轻的兵吏立刻上前,从阿春手中接过吴庹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屋内走去。
吴庹肷身材略显肥胖,对魁梧的阿春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瘦小的兵吏搀起来就有些费劲,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阿冬则从袖中掏出几文钱递给阿春,特意大声说道:“诺,这是你的工钱。”话语间,她右眼一眨,给了阿春一个信号。
阿春心领神会,伸手接过铜钱,高声回应:“多谢大人赏赐!”他点头致谢,随即转身离开。
他要快速前往醉仙楼,密切监视崔珏与北武煞的一举一动。
一旦他们有任何提前返回阴律司的迹象,阿春必须立刻通知阿冬,以确保她能安全撤退。
小身板的兵吏李铁牛吃力地搀扶着醉意朦胧的吴庹肷,一步步向他的寝室移动。
阿冬则轻松地跟在后面,她的目光好奇地四处游移,打量着阴律司内的忙碌景象。
当前,阴律司上下最为紧要的事务便是接待即将到访的天官,因此全司的人员都在为此做着紧张而周密的准备。
兵吏和家丁们穿梭忙碌,与悠闲的阿冬擦肩而过,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冬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李铁牛身后,同时寻思着到哪里去寻找到传说中的玄冥剑。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这么卖力,我定会在通判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阿冬以轻松的口吻问道。
小兵吏听到这话,立刻停下脚步,尽管转身的动作对他来说颇为艰难。
他恭敬地回答:“报告密使大人,小人姓李,名铁牛,能得到大人的赏识,小人深感荣幸。”
这小身板,还叫铁牛?阿冬心里暗笑道,不动声色问继续询问:“哦,铁牛兄弟,不知崔府君平日里在何处办公?”
李铁牛显得有些警觉,他小心翼翼地反问:“大人您这是……”
阿冬迅速编造了一个理由,故作镇静地说明:“我初来乍到,阴律司的布局又如此复杂,我一时记不清该如何前往。方才在酒楼中,崔府君交付给我一份重要文件,嘱咐我将其置于他的办公案上。”
李铁牛听后,也不再多问,腾出一只手指引道:“回大人,只需前行至前面的路口右转,沿着连廊一直走,见到‘闲人回避’的牌子,便是崔府君的办公之地了。”
阿冬心中一喜,她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说道:“那吴通判大人就交给你了,铁牛兄弟。”
说完,阿冬不管李铁牛将吴庹肷带往何处,而是按照指引的方向,从容地向右拐去。
与阴律司其地方的忙碌大相径庭,刚拐入的这条连廊异常宁静,几乎不见人影。
偶尔有一两个家丁照面过来,他们也是毕恭毕敬地向阿冬施礼,然后匆匆离去,不敢有丝毫的逗留。
阿冬来到挂着“闲人回避”牌子的门前,已经见不到任何行走的人迹,显得格外肃静。
显然,崔珏平日里治下甚严,不允许下属随意靠近这片禁地。
阿冬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门,踏入了崔珏的书房。
眼前的房间宽敞而明亮,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精心打扫的木板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案,案上整齐地堆叠着各类文书和卷宗,铜制的烛台上还残留着未燃尽的蜡烛。
墙壁上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增添了几分雅致。
而在书案的后面,一张紫檀木雕刻的椅子静静地放置着,椅背上镶嵌着精美的玉石,显得庄重而又不失品味。
整个房间散发出一种优雅而古朴的气氛,阿冬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份宁静。
玄冥剑在哪里呢?
阿冬环顾四周,没发现明显的藏剑之处。她又不能轻易展开识海进行探测,因为阴律司高手众多,一旦她发动灵炁,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在屋内来回走动,仔细地翻找着每一处可能隐藏着线索的地方。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它们散发出的陈旧气息,应该是崔珏的私人藏品。
在这些古籍中,一本封面较新的书引起了阿冬的注意。她伸手取下,只见封面上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无影心法》。
她好奇地翻开书页,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她难以理解的神秘文字。虽然看不懂,但她觉得很好玩,于是谨小慎微地将其收入怀中。
当她绕过书架,惊讶地发现书架后面是一块帷幕。她轻轻地掀开帷幕的一角,原来书架后面竟还有一个房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捷,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阿冬的心跳猛地加速,没有时间多想,她迅速钻入帷幕后,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提司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一身劲服,腰间悬挂着一柄秀春刀,官威十足。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还在微微晃动的帷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