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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诡计多端之辈

    任明卿未经预告,遭劫持至徐氏别墅,心态骤变。徐氏家族,业地产,别墅筑于湖畔小区,外观朴敛,面积合宜,不显奢华,于任氏视角,已胜宫廷之极。入门即被安排沐浴,享用生平未见的精油,换上柔软睡袍,引入书房明净。

    “撰文期间,如有需求,告知管家即可。饮食有常妈,休憩有影音、娱乐与健身之室。卧房风格,欧、日、中、美、北欧任君选择。”

    任明卿赧颜,“悉听尊便……感激不已。”初觉徐静之要求匪夷所思,对深宅心生畏惧,然此刻体会到的细心安排,颠覆初衷,心怀感激而自愧不如。

    “尊为徐公专属撰者,提供优越环境,确保创作高效,乃我等职责。写作疑难,随时联络。素材研究、理论探讨,专家团队待命。休闲方式,随意指示,推拿、按摩、高尔夫、旅行,皆可安排。”

    任明卿坚决辞谢一切馈赠。他对同行的创作手法存疑:难道写作仅需一机在握?在他眼中,创作本无他求。

    面临压力与优化环境,任明卿迅速投身全职创作生涯,效率显著提升。无忧无虑,专心致志,日更万字如探囊取物。他未曾预料到自己的文速,虽劳心劳力,心却欢喜。

    徐静之每晚必返,追问不辍。初见时激情满怀,如饥似渴,重温旧作如神圣仪式。

    任明卿谦卑立于一侧,从徐静之的面色读取其态度。尽管其显得粗心大意,但仍给出肯定评价,称“味道正宗”,这一矛盾现象被任明卿瞬间洞察,直觉文中有瑕。

    日复一日,徐静之追文热情减退,任明卿压力山大。如同灰姑娘步入皇宫,却见王子兴趣渐失,他目睹《浩荡纪》的受众爱意逐日衰减。

    首次接触读者,任明卿感慨良多。

    他曾以为,得一人阅,足矣。然而,作者之心,非佛系所能拘。读者增至一,欲望随增;赞不绝口尚不足,需诚心发誓。乃至读者轻率点赞,便觉其不配,欲夺回心血之作,嗤之以鼻。

    徐静之,读者中的翘楚,超越众生。日日追更,言行合一,不仅口头上赞誉,更以行动支持——助作者解公司之困,为字句付费,甚至亲自打造舒适创作空间,堪比梦想营造者。

    然任明卿深知,金钱非万能。作者之心,贪婪而纯粹,渴望徐静之的情感共鸣,哪怕瞬间,也愿以一切交换。若无真情流露,文章之感动便无从谈起。对任明卿而言,唯有赢得徐静之的内心,方为至上荣耀。

    悲剧在于,此事非誓言所能解决。徐静之的漠视令任明卿信心动摇,疑虑重重:是他创作不力,还是情节铺设有误?人物塑造不足,或是开端设置失当?持续如此,徐静之或丧失的兴趣……任明卿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伪君子,无力回天。京宇面临倒闭,《新绘》停刊在即,一众编辑将失业,庄先生将如何看待?认为他不自量力,抑或为他感到失望?他深知,自己胜任不了此职。他非天生作家,庄先生不过是在哄他,他与姜勇无别……

    夜深人静,任明卿身着睡衣,躺于欧式大床,置身装修雅致、寂静无声的卧室,却彻夜难眠。疲惫至极,却无法安睡,焦虑尽显于苍白面庞。李添多如观察徐静之般细致入微地关注他,发现他直至九点仍未起床,遂致电心理医生。

    “无需忧虑,精神与肉体同样易患微恙,求医即可。”任明卿在李添多面无表情的脸上,意外感受到母亲的慈爱。

    徐家心理医生技艺高超,迅速提振了任明卿的情绪。医生告诫,担忧未然无益,当务之急是安眠,并深入剖析之不足。任明卿午后委托李添多寻找数本《浩荡纪》,希望借此寻找创作灵感。

    任明卿本拟赴庄先生处,然自觉依赖过重,庄先生尚在公务,不宜打扰。再者,居于徐府,相见不便——徐静之 vehile 华丽非凡,非他所能享用,深知分寸,不越矩。

    李添多依其指示,呈上书籍。任明卿卧于沙发上,不料酒意朦胧,梦中醒来,发现徐老瞪目相对,手执《浩荡纪》。徐老,徐静之尊父,此宅之真正主人,较诸荧幕,更显龙钟。

    徐老容颜,皱纹纵横,不复电视之慈祥,目光中透露不悦,显是任明卿触怒。徐老怒斥:“汝乃何人,敢在此酣睡?!”任明卿慑于其威,无言以对。

    李添多挺身而出:“此乃少爷之友。”

    徐老掷书于地,斥道:“何人敢将此物带入我宅?!”怒火中烧,斥责任明卿不务正业。

    任明卿羞愧难当,颜面尽失,如同遭受重掌,虽非己作,然视若珍宝,正续写之作,此番责难,无异于侮辱。

    恰此时,徐静之翩翩归来,见状立时挺身而出,抗声道:“何敢轻视玄幻之作?!”

    徐老怒目圆睁,儿子徐静之顿时噤若寒蝉,目光森冷地质问:“你近日所行何事?”

    在家中,徐老权威不容置疑,徐静之即使浑身叛逆,亦不敢在父亲冷峻目光下妄言。他迟疑片刻,勉强答道:“我正在寻觅投资良机。”

    徐老不以为然,轻嗤一声,目光扫过任明卿,凛然问道:“此人是何人?”

    徐静之未察觉李添多曾助其遮掩,直言不讳:“此乃我所聘专职作家,专司书籍撰写——岂能随意抛掷他人著作?”徐静之捡起地上的《浩荡纪》,郑重归还给任明卿。

    尽管徐静之常怀投机取巧之心,缺乏教养,然见父亲举止失态,不禁心生不忍。若不尽善尽美,徐家尊严将毁于一旦。

    “专职作家?”徐老一声冷笑,“岂是家中闲养、专事胡编滥造之辈,误导尔等无知之辈?”

    徐静之尖锐地质问:“我已过弱冠,所学已丰,何须你再干预我之嗜好?遍观华夏千家万户,哪有禁读玄幻之理!读玄幻,远胜于谈恋爱、举办派对,此乃文明之阶!汝不过是与吾兄争锋,才……”

    徐老骤然色变,起身铁腕拽其臂,逐之出门。徐静之深知触逆鳞之险,但仍决然喊出:“此乃专制之暴君!正因禁令连连,吾兄不堪重负!吾亦将效仿,离家而去!”

    徐老决绝启门,手挥如流,将之弃于门外,行为言其去意已决。

    徐静之愤然摔车门,誓言决绝:“吾不复返!”

    处理完逆子,徐老回首,李添多已恭立一旁,随大少爷步履沉重而出。目光如冰,继续逼视客厅之不速之客。任明卿惊惧,慌忙准备逃离,却因紧张失措,书页散落一地。徐老老当益壮,动作敏捷,未及任明卿收拾,便至其前,将人书一并逐出门外。

    “尔等诡计多端之辈!”徐老砰然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