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首刊问世,满心喜悦地遍览网络平台,期待读者反馈,却遭遇退货浪潮。
“书店仅售《夜航船》,拒绝《新绘》?何等狂妄!”震惊之余,他难以置信,“书商竟屈服于此?”
“勿忘谭思之作《诡域》销售神话……”料想观文已迫不及待分发《夜航船》订单。经销商岂会因一本销量平平杂志而舍弃畅销品,必将批量采购,门前显摆。烈火哥甩甩头,驱散消极情绪,抬头微笑,“然而无碍,财路即将打通!资金一到,折扣更低,观文岂能长期封堵?各位镇定,按部就班,即日启动下一期刊稿,主题是……”烈火哥依旧安排着稿件征集。
田恬坐于桌前,对烈火哥的美好展望心存疑虑,感觉问题非钱能解。此时多维元素发问:“读者反响如何?”
田恬喷水于屏,反问:“哪有这么快?刊物初出,耐心待之。”
多维元素回复:“过于急躁……”
问及主编意见,田恬苦笑:“尚无指示。”
多维元素追问:“无专栏之约?”
“无连载之意?”
田恬无奈:“此人过于自负,一期稿件已构思专栏连载,是否邀其为主编?”
田恬目光闪动,面对那位自负而热切的组稿者,虽感其傲慢,却不得不承认其积极。可谓狡猾之余,亦存机遇。
多维元素催促之声,令田恬眼前一亮,却深知稿源之急。无正式约稿函,只得从计划书中摘录主题,以己之语润色。指尖跳动间,字速减缓,心事重重——公司危机四伏,倒闭之虞如影随形。烈火哥之乐观,恐为虚构。
告知多维元素真相,心头存疑。其热望投稿,显对《新绘》寄予厚望;然而,背后家庭重负、岁月磨砺的痕迹,让田恬心生不忍。多维元素可随时转投他处,何需给予虚妄之希望?
然而,田恬身为京宇一员,薪酬所得,难道不应为公司利益着想,服从领导之命?内心挣扎,身份尴尬,对自身所处之境,愈感厌恶。究竟应何去何从,田恬陷入的两难,无解之痛,难以抉择。
面对庄墨先前的冷遇,他本欲求助,却强忍了下来,决心独自破局。历经十分钟冥思苦想,无奈之下,他脸红心急地质问庄墨:“编辑的职责究竟是对公司忠诚,还是对作者尽责?!”他的语气粗犷,试图以此抵御庄墨可能的斥责。
庄墨自繁杂的微信中抬头,轻描淡写地回应:“好问题。”
田恬哑口无言。
“编辑既要为公司服务,也要照顾作者的利益,二者权重各有千秋,取决于个人取向。”
“岂非等于没说!”田恬嗤之以鼻,“那你的立场呢?”
“作者。”庄墨回答得不假思索。
“为何?”
“公司盈利依赖作者,负作者即断前程。”庄墨言简意赅。
田恬心中的疑云一扫而空,深以为然。他未察觉庄墨未言之语:公司大多为我所有,本质相同。
庄墨见田恬豁然开朗,便平淡地提醒:“今后提问,宜端正态度。”
“还不是因为你上次的无视!”田恬愤愤不平。
庄墨淡然处之:“重大事可询,琐事自理。”
“你真狂妄……”田恬低声嘟囔,随即删去了对话框中的约稿函,将京宇的状况据实以告多维元素。
多维元素读后愕然:“实言相告,我社恐将难以为继,今后或无缘再向你约稿了。”
多维元素:?
一口咸:坚信不疑,《断舍离》稿酬,我必为您全力争取。速递两卡号,以策避税之计。
多维元素:公司命运岌岌可危?
一口咸:此言差矣,是否言谈失当?
多维元素:缺我,公司衰败可期。
田恬怒火中烧:“岂料此人竟如此狂妄,自大至极!”
多维元素:资金告罄?
一口咸:岂有此理!因拒绝刊登谭思之《夜航船》,观文实施报复,禁止经销商销售我方杂志。
多维元素:谭思新作?
一口咸:的确,难道君为其粉丝?
玄原怒斥,部下惊愕。恢复镇定,挥手示意:“无碍,继续。”于鸿安宴会上,继续分心。
多维元素:何故撤稿?
一口咸:主编评其文劣。
“哈。”玄原暗笑,谭思亦有今日。
单总助手无奈颔首,示意部下续报,总裁神游太虚。
一口咸:此种做法实无必要,企业岌岌可危,何必斤斤计较?谭思再糙,亦无害至极。
田恬欲言,却遭多维元素屏蔽,无奈沉默。
何错之有?
“荒唐!重审!”玄原将手机掷于一侧,愤慨之情溢于言表,项目随之腰斩。
不幸的部门经理,遭受总裁两次斥责与耻笑,无辜被砍,满腹委屈。其汇报尚未完结……
会议结束,玄原致电庄墨:“闻京宇将亡?”
庄墨淡然回应,语尾微翘:“何来此言?”玄原之速,令人不及防备。
“直言不讳,资金链断裂,京宇岌岌可危,吾有意接盘,令舞蓝报价。”
庄墨目光游移于合同之上:“有我在,京宇焉有倾覆之理?”签署对赌协议,立时转账百万至京宇,认购20股份。虽微薄,亦足以为办公同仁提供月余之需。
玄原沉默。
察觉玄原不悦,庄墨语气转柔:“若真有意,便赠予你。”
玄原疑惑:“哈?”
庄墨合上文件夹:“共进晚餐,吾请客。”
电话挂断,庄墨不禁笑摇头。显而易见,玄原欲借资捧己。若京宇落入玄原之手,必以其为中心改写企业走向,此非我所愿。庆幸布局在先,进退有度,既能留人,又不必放权。之所以将玄原股权限制在7,正是为防止其获得投票权,依法,持股8方可参与运营。
庄墨在尊贵的私人会所宴请玄原,将舞蓝的意图和盘托出。玄原错愕,心中暗疑是否时局颠倒,竟有人无条件赠送股权。
“昔日求购不得,今朝无故相赠?”
“邀请阁下共襄盛举。”庄墨落座对面,目光炯炯,笑意盎然,“吾辈尊崇阁下已久,望阁下重振雄风,我方先行一步。”
“是以股权为饵,欲牵制我?”玄原抚须沉吟,“身为京宇股东,我岂能令同仁亏损,共谋《尘烟笑》新篇,是否?”
“吾亦为京宇重要股东。”庄墨语气平静。
玄原瞬息间决断:“合同何在?吾同意加入。”
对玄原而言,《尘烟笑》签约京宇,是青春悔恨之一。IP狂潮之中,万物皆可飞,独他这位巨匠无所获利,皆因京宇在版权转化上的空白。舞蓝专注内容,却不懂IP运营,乏人能助其掌控全局。
玄原昔日败于谭思,正是因为谭思有强力的操盘手,为其打造全产业链,电影、剧集、游戏等多领域联动,产品无处不在,使得谭思名声大噪。
庄墨,是其背后的强大支柱。
玄原与京宇签订十年代理权,本拟一年后独立创业。然而,作为鸿安地产的掌门人,他无力兼顾新兴产业的开拓。房地产与文学创作已令其分身乏术。
庄墨持7股权主动加盟,玄原欣然接受。非但股权相赠,此前玄原还欲吸纳庄墨,注资千万,以期携手布局。资金非其短板,求贤若渴,而庄墨正是他所期待的佳选。
“合同由我方拟定,但有附加条件。”
面对庄墨狡黠一笑,玄原警觉追问:“何为?”
“附加条款:股权变更后半年内,务必填补遗留问题,否则股权悉数收回。”
玄原沉默片刻。
“未定条款,我如何助你布阵?”庄墨挑眉,低沉诱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