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看着自家的老房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房子前后左右都已经被邻居们围得死死的。
东、北、西三面的楼房把挑梁都快伸到他家房顶了。
而南面正大门门前,就只剩一米宽的小路,连摩托车进出都困难。
徐春雷建房子时,把公共道路部分直接占掉一大半。
要不是徐远山的门口开在这边,估计徐春雷能把他的墙贴着自家的墙修建。
谁叫你离村这么久呢, 在村里人轻势微啊。
徐远心里盘算着,看这情形,就算把老房推了重建新楼房,那房子也是压抑的很。
正想着,徐方的母亲,徐远的二婶张氏正好从小路的那一头过来。
“二婶。”徐远喊了声,其他人听到喊声也都看了过去。
“弟妹来啦。”徐远山也喊道。
张氏对徐春雷一家痛恨至极,正看着他的房子,边走边在心底里狠狠地咒骂着呢。
听到喊声,她先是一愣,然后才回过神来。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回来啦,真是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正想着过来打扫一下房子呢。”
“我们是听到江河他受伤了,临时决定回来的。”李芳上前说道。
这时张氏也发现了拐角处的徐方。
“小方,不是让你别去打扰你大伯么,这事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张氏教训起徐方。
徐方抓抓头,跑去车厢后面搬行李去了。
“弟妹,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和江河是亲兄弟,弟弟出了事,我这哥哥却不知道,这叫什么事啊。”徐远山装出不喜的表情。
张氏伤心地低下头:“唉,这事都怨我,如果当初不听信马翠花的花言巧语,也不至于整出这么多事来。”
“先不说这些,江河他怎么样了?”徐远山放下行李道。
张氏瞪了一眼隔壁的那栋三层瓷面小洋楼, 沉声说道:“好多了,接了骨,上了药,现在在家休息呢。”
徐远捶了一下对家的墙壁,怒道:“这徐彪出手也太狠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张氏后背传来。
“诶,诶,干嘛呢,锤坏我家的墙可是要赔偿的。”
来人正是徐春雷。
徐远喊道:“徐春雷,来得正好,叫你儿子出来。”
徐春雷不搭理徐远,走到徐远山跟前。
“徐远山,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徐远山冷道:“徐春雷,你好歹也是个干部,怎有脸做出这等龌龊事情。”
“我做什么啦?”徐春雷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老婆坑我侄子在先,然后你儿子又打伤我弟在后,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打住,首先,你侄子欺负人家女孩子,害的人家躲起来了,这不关我们家的事,我老婆好心帮忙,却落个不讨好,我向谁说理去。
其次,我儿子没打伤徐江河,是他自己摔的,我们家全都看见了,不信你去问问。”
徐春雷慢悠悠地说道。
张氏原本不想说话的,可听到徐春雷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再也忍不住。
“徐春雷,你放屁!”
张氏很想争辩,可无从出口。
她之前已经和徐春雷一家口舌交锋过很多次了,可每次都吵不赢。
你跟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无赖。
你和他讲事实,他和你讲歪理。
你真要急了眼,他就文绉绉地和你讲条条规规。
论口才能力,徐江河一家哪是徐春雷一家的对手。
没有新的切入点,用之前的话语和徐春雷争辩,只会在亲戚面前又被羞辱一次罢了。
所以张氏骂了一句后,便憋着气,不再往下说。
徐远嘀咕了一句:“蛇鼠一窝。”
声音很小,但徐春雷听到了,他立即板起脸:“小子,我是你长辈,也是这个村的村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已经构成犯罪,我要计较的话,有你倒霉的。”
“我说你什么了?我全家都在这,你去问问。”徐远也不甘示弱。
“你!小毛孩子,就只会逞口舌之快,我懒得理你。”
徐远山立即接话道“我们现在也没时间理你,你走吧。”
徐春雷强压火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笑道:“我忙得很呢,要不是有事要告诉你一声,我才没空过来。”
徐远山道:“有事快说。”
“是这样,你们的房子被列为危房了,根据规定,要么拆了重建,要么回收村集体。”徐春雷说道。
徐远山:“知道了。”
“还是那句话,没钱建房,就赶紧把地卖给我,别到时被收走了才后悔。”
说完,徐春雷背手踱步,向着自家走去。
一家人开门进到前院,立即发现有几只大老鼠墙根下嬉闹。
见到有人来,老鼠并没有被吓跑,而是向这边看过来。
徐远山抄起院墙边的木棍,跑去驱赶。
一只体型最大的老鼠吱吱叫两声,闪身从一个木门上的破洞窜入屋内。
其余老鼠也一只接着一只跟着进入破洞。
张氏顿时觉得不好意思ot大哥,最近忙着小方的事情,江河又受伤了,有一段时间没来打扫房子了,这不今天才有空过来。ot
徐远山看着院内杂草落叶稀少,房檐上的蜘蛛网也不多,就知道弟弟两夫妻对这个房子还是很上心的。
“弟妹,不要这么说,你们帮我照看这房子这么多年,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们,这房子早就塌了。”
“上次过来没见有老鼠啊,怎么就突然冒出这几只大老鼠?”张氏不解。
徐远山走到房门前,看着门板上的洞口:“看这木屑,还很新呢,应该是刚咬开不久的。”
李芳不怕老鼠,但仅限于个头小的,刚才那几只显然已经超出她的忍受范围。
她头皮有点发麻:“这老鼠吃了什么啊,也太大了吧。”
想到晚上要住在这房子里,她有点犯难了。
张氏看在眼里,她走近李芳,挽起李芳的手道:“大嫂,要不你们一家过我那边住吧。”
李芳一喜,这个提议她正合她意。
“也好,这里确实不适宜再居住,那就打扰弟妹了。”徐远山盯着碗口大的门洞说道。
“哪里哪里,江河在家养伤,哪里都去不了,都快闷坏了,你们过来正好陪他说说话。”
张氏说完,又对身后的徐方道:“小方,把大伯的行李搬回车上,过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