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缓缓的说。
“要我在合适的时候出手也可以，我还需要你们给我提供一件妄器！”
许凛眉头一皱。
“你是……想要培养一个破妄者？”
云卿不置可否，他的食指在茶杯沿壁上轻叩了几下。
“你管我这个干嘛？你们提出要求，我提出条件。”
白马叹微微颔首。
“可以，但是随意的一件妄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需要很高的契合度，不然你以为陆思诚是怎么死的？”
云卿点点头。
“只要你们同意就好，我明天会带人去破妄司和铁巢山选妄器，选中了是我的运气，选不中，我依旧答应你们的条件。”
许墨离忽然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他爹的肩膀，许凛会意马上表示同意。
几人又简单沟通了一些琐事后，这才各自离去。
云卿正要走时，江纵丢过来一根烟，笑嘻嘻的过来。
“去哪儿？”
云卿接过烟反问。
“你们破妄司的破妄者都很闲吗？”
江纵给他点上。
“没任务的时候我们这些战斗人员坐办公室里干嘛？
宫清瑶最近跟你妹妹混的不错，没事了就去你家陪她聊天，我去又不合适，不就只能来找你逛逛了。”
云卿眉头微皱。
“怎么的？一人监视一个？”
江纵赶紧解释。
“哎呦，我何德何能来监视你？有必要吗？你完全可以一刀斩了我，然后想去哪里去哪里。”
云卿也觉得确实没必要，他笑了一下。
“那行，你开车吧，同我去见一个人。”
车上，云卿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好奇的问。
“我们这是在度假村的谵妄领域里待了几天啊？怎么一出来白马叹就要走了？”
江纵开着车，笑着说。
“这又不懂了吧？我们在领域里就感觉到了时间过得很快，其实外界的时间过得更快。
我们在内部待了四天，外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天，我最烦这种谵妄领域，本来我的时间就不够。”
云卿来了兴趣。
“看来你经历了不少领域嘛，有什么特别的？”
江纵这下兴奋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想想哈，经历过最恶心的谵妄是一截大肠！
要我细说吗？那个领域啊，简直是脏的不堪入目
白司长说什么都不进去，还是我去把谵妄破了……”
“好了别说了，有画面了……”
江纵看着有些想干呕的云卿，他要的就是对方这个反应。
他继续说。
“还有一次，谵妄的妄器是海绵体，那是啥不用我细说吧？
那一次我们这些破妄者和白司长都出任务了，全司能战斗的就只剩下宫清瑶……”
江纵此时的神情带着三分蔫坏。
“那个谵妄其实挺弱的，一个羽级下下品，很好解决的，但也是脏的很呀。
她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求白司长把这个档案的所有照片都打上了马赛克。”
然后江纵鬼鬼祟祟的小声问。
“云兄弟，我有一张无码的你要不要看？我等下传给你啊？”
云卿脸微红，赶紧摇头。
“不要不要，我不看这么重口的。”
云卿按下窗户，点了根烟才缓和了一些。
“你们真是……啥脏活儿都接啊。”
江纵接过云卿递来的烟。
“不然呢？说是为了钱，为了我老婆小孩在我死后能过上好日子。
但有的时候看着那些无辜老百姓被谵妄玩死也心疼，世界不一样了，但舍生忘死的人还是存在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家装修公司门口
云卿正好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精瘦的年轻人，抱着一沓文件走了出来，准备扫旁边的共享单车。
云卿赶紧喊住他。
“裴烨！这儿……上车！”
裴烨抬头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车上坐着的正是自己以前的同事云卿，他惊喜的笑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上去。
“云哥！你现在发达了？开这么好的车？”
云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
裴烨叹了口气。
“业主投诉，说我设计有问题不肯交尾款，老板叫我自己去处理，不然扣提成。”
“哪个小区？”
“天誉城呗……”
这时，裴烨看见了开车的江纵，满脸惊讶。
“唉……你……你是……我在破妄司官方账号刷到过你，你是【鳞铠】江纵！”
云卿笑着问江纵。
“看不出来啊，你们破妄司的人员还都是网红？”
江纵有些尴尬。
“这不是为了配合官方树立形象吗？增加百姓们对官方的信心，提高幸福度。
……得了……裴烨是吧？你别看着我了，看的我犯恶心，咱们这是要去天誉城吗？”
说完，江纵继续开车。
来到天誉城后，三人下车去了装修公司的工地。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业主已经在屋内等候。
她一看见裴烨就开始大声抱怨。
“裴工啊！你自己看看你设计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看看这个卫生间，这么小，你设计个浴缸干什么？”
裴烨长叹口气，掏出手机，点开上面和业主沟通的语音。
然后，手机里传来了女业主自己的声音。
“裴工，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卫生间里要一个浴缸，你不要劝那些有的没的，这是我家，我这点主还不能做了？”
女业主听到语音脸微微一红。
“你干什么？还想当面打我脸吗？我不是专业的，但你是专业的啊。
呵呵，真稀奇，你专业的还来听我不专业的意见了？”
裴烨又点开了一段语音。
“裴工，我发现你一点都不专业，我最近研究了三天短视频，我发现我比你们所有设计师都专业，我可以去你们公司当总监了。
我给你发一张图，你就按照这样摆放，这浴缸不就摆进去了吗？”
女业主气得想拍掉裴烨的手机，云卿赶紧拦了一下。
“咱有事好好说，别动手。”
女业主气得大吼。
“我不管，现在我不要这个浴缸了，你们给我拆掉。”
裴烨捂了捂心脏的位置，恭敬的说。
“这个都装修完了，现在拆肯定不合适的。”
“借口，都是借口，要是你自己家你分分钟就能拆掉。”
“行！”
裴烨拿出一份报价单。
“你看看吧，这是我们签字的报价，上面拆除的费用、人工费用都很明确的。”
女业主把头一昂。
“我不看，我又看不懂，反正这都是你们犯的错，你们还有脸问我要拆除费？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而且尾款也不会支付的，这是对我工地的误工补偿。
看着我干嘛？不同意我就去告你们公司，打官司不论谁赢，最后倒霉的都是你们公司。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们赢了，在网上也会留下案底，你们口碑一定会受损。
然后！只要我再去平台上一发布一些视频，我就不信你们公司不倒闭？
不服气是吗？我告诉你，这就是现实！”
裴烨脸色越来越白，他的手紧紧的按着心口的位置。
女业主眉头一皱。
“干嘛啊？要装病是吗？别死我家啊！”
云卿知道裴烨的心血管一直有些问题，他把对方往身后一拉。
面带微笑的说。
“尾款不用你付，浴缸我拆走，拆浴缸的钱也不用你出，这样做的话，这事儿是不是能了了？”
女业主一愣。
“这还差不多。”
云卿看着浴缸和卫生间外阳台的窗户。
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