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平稳的行驶在夜晚的道路上,街灯的光线透过车窗,斜斜地洒在车内二人的身上,形成数道明暗交错的光带。
光带随着车辆的转弯和加速,像是在跳着优雅的舞蹈,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时而消失在某个转角。
副驾驶座上的夜霜不知何故蜷缩成一团,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踩在座位上,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声。
“阿妹,今天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啊。”
发现阿妹兴致不高,辰峰率先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
纤足与坐垫的摩擦声越来越频繁,但少女依旧低垂着目光,不愿开口说话。
这是没考好吗?
辰峰轻挑了下眉毛。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藏着事不说呢。
见夜霜这副模样,他不由得回想起几十分钟前在寝室楼下询问晓露她在准备什么,结果那姑娘突然满脸通红,急忙跑上了楼,连玩偶都被她忘在了楼底。
那不是明明很有劲嘛,怎么一路上还赖着,非要让自己给她抱回寝室呢。
“阿妹,其实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告诉哥哥,也许说出来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呢。”
一份快乐,分享了便翻倍;一份痛苦,分享了就减半。
道理虽然老套,但确实比较符合“主观”规律。
辰峰的话显然是说进了少女的心坎里头。原本环抱着膝盖的双臂松开,少女的脑袋歪向一边,幽幽的目光盯向辰峰的侧脸。
“怎……怎么啦,阿妹。”
“哥~,我今天考试没考好。”
“哦……”
辰峰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眉头紧锁,这突如其来的、莫名的放松感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有一种……偷吃被发现的即视感,是自己的错觉吗?
“考试没考好吗……”
他轻声的重复,眼神眯起,盯着前方的路口。
“嗯↓,物理没考好。”
身旁的少女说完又把头半埋进了并拢的双膝之间,眼神黯淡,充满了沮丧之感。
本来物理的难度就已经让她很难过,刚放学时她还想抱着哥哥寻求一些安慰,但哥哥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却让她更加伤心。
尽管夜霜不熟悉各种化妆品的气味,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哥哥身上的那股气息并非他自身所有。
哥哥又不会化妆,那这股气息又会源自于哪呢……
夜霜越想越沮丧,就连眼角那浅浅的泪痣都有些失色,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忧愁。
辰峰瞥见她这副样子,张了张嘴,却一时想不出该从哪里开口。
直觉告诉他,现在但凡走错一步,局面都将更加的糟糕。
于是这狭小空间内,又仅剩下了车子微弱的震动声和阿妹与坐垫的摩擦声。
“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在纠结了一阵之后,夜霜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妹妹,她肯定是要好好关心关心哥哥的生活的,所以她现在提出这样的小问题,是完全合理且恰当的,好吧。
哎,做妹妹的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也没干什么,也就是在实验室里头坐了一会儿牢,然后和家……朋友出去逛了逛,接着就回来接你了。”
“是上回的那个大哥哥吗?”
夜霜心里警铃大作,难不成是之前自己的推断出现了失误?
两个大男人一起出去逛街,然后其中一个人身上还有这种香气……
这种事情不要啊……
(T?T)
夜霜的小脑瓜子里刮起了一阵风暴,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不是他,是个姐姐。”
“哦……”
还好还好,是自己想多了,哥哥……等等!?
少女刚刚放松的身躯瞬间再次紧绷,两只小脚不安地相互摩挲,目光也变得更加得幽深。
“那个姐姐的话——,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我记得……”
“我记得领养时你们应该是见过一面的,当时她好像还给了你几颗奶糖……”
辰峰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了勾。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在路口,有些刺目的红光射入车内,使得辰峰微微眯起双眼。
在他有限的视线范围之外,他未曾察觉到的是,身旁少女眼中已然浮动起一片破碎的光芒……
……
……
寝室
“坏了,这姑娘真是给了吧。”
“可不是吗,这是do了多少次啊,这小情郎这么生猛的吗。”
下铺的秦灵珊和刘诗涵正一唱一和,不停地调侃着。
而她们的调侃对象此时正侧躺在上铺,紧紧搂抱着金毛玩偶,双颊通红,时不时地还将脸深埋进玩偶的细绒之中,哼哧哧地发出连串的痴笑,笑声中还夹杂着“阿辰阿辰”的呢喃。
此症状自她进入寝室开始,好像已经旁若无人地持续几十分钟了。
“得,算是已经给do傻了,这下小竹马可是不想负责也得负责了。”
秦灵珊也是长叹一口气,略有感慨地说道。
“之前商量了这么多计划,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拿下的,不得不说晓露还是太生猛了,诶诗涵啊,你看晓露这都已经大成功了,你那边要不也这么试试?”
“你你你,什么意思?”
这一转攻势着实令刘诗涵有些不会了。
“还有什么意思,就是直接推倒那个谁呗,就这周末。”
露骨但清晰的表达方式,要是再装傻那就不大合适了。
“灵珊,你在瞎说什么啊,这,这能一样吗。”
刘诗涵,朝远离灵珊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怎么不一样啊。”
“这当然不一样啊,晓露那是,那都铺垫十七年了,我们这只见了一面,你这……太放荡了。”
合理的解释,但是在如此情况下,合理并不意味着被接受。
“肤浅,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铺垫十七年和见一面有什么区别,懂不懂什么叫Just do it 的含金量啊。”
秦灵珊满脸邪恶的笑容,继续朝着刘诗涵发起了攻势。
“灵珊,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是一句“just do it”能解决的,而…而且我也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啊。”
“简单,那 do 一 do 不就确定啦?”
“你奏凯……”
一时间,下铺二人又扭曲到了一起,可怜的床铺再次开始刺耳地呻吟起来。
不过好在这噪声几乎影响不到晓露。
玩偶绒毛中的隐蔽拉链不幸地被姑娘找到,现在姑娘的整个头部都硬挤进了玩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