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是懂什么叫自愿和不强迫的,只好无奈的接过那枚玉简,细细观察一番。
玉简通体青绿,稍有分量,水头也很足,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给我,我也看不懂啊”
话音未落,沈乌便盘腿坐在安泽面前,不由分说就握住了后者的手腕。
安泽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气正尝试引导自己,马上闭上双眼仔细感受这玄奥感觉。
眼前这个孩子显然也是一名修士,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
玉简不是简单的雕刻饰物,经由灵气引导其上所记载的内容便会刻在使用者的脑海中,念头一动便能回想。
再次睁开眼睛的安泽直呼神奇。
之前晦涩难懂的字符现在仿佛是多年老友,印象深刻到能和鹅鹅鹅一样张口就来。
沈乌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略有吃惊。
缓缓松开了握着女子手腕的手,补充道:
“姐姐你照着玉简修炼便可,一应需用都由我来准备,等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放你出来。”
沈乌没有逗留,起身离开。
洞外正是子时半夜,阴天,月和星都不明朗,昏沉看不清轮廓。
沈乌仰头看向不远处一棵巨树。
那巨树树杈上盘膝坐着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宗主于南如,他一身黑袍罩住身体,诡异面具闪着寒光。
“师父,姐…她收下了。”
树下沈乌行了一礼,对于这个师父,他是十足十的尊敬。
引人入道者有如再造之恩。
“哦?如此最好,过来,到我跟前来。”
等沈乌在身边坐定,于南如继续开口:
“乌儿,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一路流亡,于南如舍弃了很多东西,但始终没有丢下这件宝贝,就算是条件再怎么困苦,也不曾断了灵草灵宝的温养。
就算不过是只言片语虚无缥缈的记录,那也是巫处传承中通天的希望。
已经记不清是从第几代开始用药液温养这件宝贝的了。
但毋庸置疑,积累到现在已经是相当庞大且恐怖的数字。
以前的巫处宗可不是的现在寒酸模样,那时所用灵宝无论是质还是量,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想象的。
于南如指了指远方群山,一眼看不见边际的茂密古林:
“目之所及,这山这林,所有天材地宝齐聚于此,与那女子相比,也不过星辰一点,沧海一粟。”
沈乌的内心大受震撼,他的心随着师父的话,莫名的颤了一下。
“这是所有先辈的积累,到我们这一代,醒了!是在最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开花结果!”
沈乌还是第一次见师父的语气如此愉悦,充满了活力。
为了方便沈乌理解,于南如打了个比方:
譬如酿酒,长时间药液温养为酿酒原料。
安泽则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酿酒容器,也只有她能承受如此巨量的天材地宝,产生那“酒香”的来源——“酯”。
人醒,这酒也便酿好了。
酒醇人易醉,这品酒却有法门,其中关键便是刚才教给安泽的功法。
这部功法的作用是自内而外构建一个通道,就像容器生了个壶嘴,可以将体内积累的药力泄出用以修炼。
仙路漫漫,越往上爬就越晓此路艰难,资源机缘早已固定,变数难寻。
而如今不同,就算巫处已经不复往日荣光,残破到人人可欺。
单凭这壶好酒也能重新踏上通天路!
“乌儿,为师已经选错了路,这次,由你来做这品酒人!”
于南如双手握住了徒弟的肩头。
月亮从阴云中走出,洒下一片银光,沈乌似懂非懂,随着本心点了点头。
安泽不知道是自己悟性好还是这功法水准低,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气感。
引气入体后丝毫没有阻滞感,丝丝灵气有如进了大江大河,流通迅速,很快汇于小腹丹田没了动静。
下一步要怎么做功法并上没提到。
学会了加减法但不会背九九乘法表直接去做乘法题,差不多就是安泽现在的感觉。
手心中握着的那根灵根草也早已枯萎,一丝灵气也无。
是吸星大法?
不过这功法对她应当是没有坏处,运功过程相当舒服,她甚至在四处找更多灵物以继续那种状态。
虽然不明白囚禁自己的人为什么要教给自己功法,还好吃好喝的伺候。
实力的增强是实打实的,让人心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乌带来的东西数量和质量都很不稳定。
有时候是灵力惊人闪烁灵光的宝贝,听沈乌介绍这些都是上了品阶的灵草。
有的时候就是灵根草一类的聊胜于无的残次品,勉强占了个量大管饱。
安泽是自然是来者不拒,有人提供这些供自己修炼,扭捏拒绝纯属矫情。
就算是被当作猪养那也得是一头强壮的,能蹬两下腿,踹一踹反抗一下的猪。
反抗于南如那金丹期修士肯定是无稽之谈,虚与委蛇拖到能逃走的时候才是安泽真正的打算。
想到这里安泽不免抱怨起自己为什么没有金手指或者系统傍身,落得个如此无力绝望的境地。
沈乌在洞内笼边的时间也多了些,经常和安泽聊天。
安泽也对这孩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沈乌出身山村,是村内樵夫的儿子,九岁的时候被路过的于南如看中,成为唯一的座下子弟。
仅仅三个春秋十二岁上下的年纪,便已经褪凡练气,且有望在二十岁之前筑基,可谓是天资聪颖。
安泽不太明白是个什么概念,但能感受到沈乌提到筑基字眼的那种激动和期盼。
就是看向自己的眼神着实有些怪,像是在看什么绝世大宝贝。
我就说这巫处不是什么正经宗门,如此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也带着一股子不对劲。
“姐姐。”
“嗯?”
和沈乌聊了这么久,安泽对这个称呼起了反应抬头应了一声。
“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真的?”
“真的!”
看沈乌的神情不像是说谎,安泽直了直身子,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光亮,她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