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照射很充足,将地面事物的影子拉的很长,我坐在沙发上面,如观众般欣赏这些形状各异的影子。我把头偏向一边,旁边的地面上是我的影子,它坐在沙发的影子上,在橘黄色的地板上面是这么的显眼。正当我欣赏我自己影子的时候,一道影子闯入了进来,先是扇子被打开的模样,到最后一个圆圆的月亮般,还带着像马尾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有一名女性来到了我的身后,我能听到后背那急促的呼吸声,我没有转过头回望,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你来啦?”,声音很轻,但里面包含的感情却是那样的沉重,如多年未见的好友,离别他乡的亲人。
“嗯,我来了。”
带着哭腔的女性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她也轻轻地回答我,话中的情感化作行动张开双臂从我的身后将我紧紧抱住,一滴滴泪水从她的眼眶流出滴入我的后颈,因为匆忙没有梳好的头发落下几根发丝贴到我的脸颊上面,这是我第一次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一股淡淡的清香却又是那么的沁人心脾。当时只恨相见晚,回头再见已两别,相见确实晚,再见却没有别离,我和她互相回到了双方的身边。
我拍了拍她抱紧我的双手,示意放开,她照做了,我便起身站起,转过身去,望着她那因喜极而悲的面孔,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的前面相拥而笑。
没有理由再悲伤了,没有理由再哭泣了,没有理由再为了他或她感到担惊受怕,现在的我们只管相拥,只管喜悦地流泪。
我用双手将她的头捧起,用乌黑明亮的双眼注视着她,注视着她那同样乌黑明亮的眼眸,在阳光洒落大地照耀世间的见证下,我和她一同闭上双眼缓缓贴近
我和她一同生活直至明年年初我要返回部队的时候,我和她在我们的小家共同生活了61天,这是我度过的人生中最幸福的时间,说久不久,说短不短,最后因为我的返回部队不得不结束这美好的生活。
别墅的后面有一条碎石铺成的道路,这道路跟不远处的柏油大道相连,一辆军用的吉普车,从柏油路上开下,一路摇摇晃晃地开到别墅的下方。随着喇叭的按响,我和刘佩一同来到楼下,在她与我之间不愿的告别声中,我坐上了吉普车,从后视镜里面望着她伫立在碎石路上的身影越来越小,我明白了如果有比再也见不到面更加令人恐惧的事情,那肯定就是下次再见。
所以我没有向她告白,她也没有向我告别,我们只是相互挥手,告别现在的离去,等待下次的重逢。
“她是个好孩子。”车子驶离碎石路,开进柏油路的时候,司机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吐出窗外,边和我说着边拿出一根新的香烟递给我。
我朝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却让一直关注后视镜,从未看向司机的我终于见到了司机的脸。说来很惭愧,我坐的副驾驶位,本来上车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看清司机的脸,可却因为太关心刘佩却让大脑自动忽视了他的存在,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刘家的家长亲自开车过来送我。
他一身墨色的军装,这是我以前组织的统一军装,看来现在变成部队只是改编而已,其余的都还是原样,还是那样的铁血无情。在他的军装上,有一个地方格外让我注意,那就是他的肩章,肩章上面挂着有一枚象征蓝星的圆形小徽章,徽章的下方,五颗金色的小星星排布在那里,他居然是我这个国家斩客部队的直接领导者,全球斩客部队联盟的首脑之一。
“是的,长官。”
从我踏上这辆车开始,我就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名军人,儿女情长是不可避免却又不能显露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种首脑的面前,一切都要以国家,以全人类为重。我是没有这种信仰的,他也是没有这种信仰的,但你却要无时无刻记住这种信仰,哪怕你做不到,但你不能忘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进步,更快的前行。
他有点惊讶我的回答,吸了口烟朝我的脸上吐出,呛得我咳嗽声连连,“小屁孩,懂得还蛮多,装的还挺像。”听到他的话,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端正身体将目光注视前方,我很不喜欢这样做,但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
“笑笑笑,笑什么笑。”他将烟含在口中,用一开始拿烟的手笑着拍了拍我的头,“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起我的父亲,说实话,我对我父亲了解很少,因为在我的眼中,他的眼里,我们之间好像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如同我跟分支家族的关系那般冷漠却又有一丝瓜葛。
说不记得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我父亲,说记得也是假的,因为我母亲的最后一面他都未曾让我见上一面。
“记得。”我如实回答他。
“怎么样一个人?”他问我我对我父亲的感想如何。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血缘上来说至少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从日常生活来看却又感觉他和我之间仿佛本家和分系那样,熟悉却又陌生,说来可笑,我以前从书本上了解到的反义词,书面上不可能组合在一起的词汇,在现实中却是那么的搭配。
“至少是一位父亲。”我回答了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他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般的摇了摇头。
“至少吗?唉——”他叹了口气,“你父亲在家里面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但他在外面的状态,我肯定比你了解。”
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我才出生多久,才见过我父亲几面,话语都不曾交谈过几句,你和我父亲应该以前一起办过事,你肯定比我了解啊,要是我都比你还了解了,那不得了了,我就不是我了,是我父亲的分身了。
“他其实是个好人”
又是经典的‘你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每次听到这种话,我都要憋笑,你知道憋笑有多难受吗?不亚于将头放入浴缸里面那样难受,我不想难受,直接打断他要对我进行的滔滔不绝。
他见我不感兴趣,就没有再说了,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开车上面,我明白他生气了,但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不断往后退的道路上,我和他就这样两个人一脸严肃地行驶了一天一夜,最后来到了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