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河一行人下了车,端着枪,排成双箭队形警惕地前进。
七八个犯人跟在后面,他们是来此开农机的。
这七八个犯人都是挑选出来的,他们本身是开农机的好手,再犯罪情节上,他们多数是激情犯罪,且悔意明显、余刑不长。
秦大河向他们承诺,完成这次任务后,会给他们自由身,并在翠岭湖安全区给他们安排工作。
这些犯人都很认可,对于这次行动也很积极。
队伍缓慢向前,仓库门口的伸缩门已经不能动了,值班室的玻璃也破了一个大洞,保安坐的皮椅上积了一层灰尘,几只麻雀把这里当成了窝。
一行人上前,推开门的时候,麻雀哄得一阵飞了。
郝连长握着枪,紧跟着秦大河身后。
众人进入仓库院子,几只硕大的老鼠明目张胆地穿过,见到人来也丝毫不慌张,有几只甚至停下来,望着秦大河等人,似乎秦大河他们才是外来入侵者。
张虎上前准备赶走,秦大河制止了他,他掏出催泪喷射枪,对准了耗子:“别乱动,这些耗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用这个。”
他俯下身子,对着那群又肥又大的耗子,发射了辣椒水。
耗子们被熏得叽叽叽乱叫,一哄而散。
秦大河笑了,说:“看来没有被感染,走吧。”
驱散耗子后,众人赶到仓库门口,周遭死一般寂静,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大门的锁坏了,郝连长一歪脑袋,一个战士拎着大钳子咔嚓一下,剪断了库房门口的锁。
打开门,里面一股子腐烂霉变的味道扑鼻而来。
农机公司的仓库自从夏收之后,就没有再使用过,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
这期间,翠岭湖地区下过几场大雨,这里久不透气,自然都是霉变的味道。
不过农机都还完好,七八台白红相间涂色的联合收割机和拖拉机静静地待在仓库里,不远处,还有一辆专门收割机的卡车。
“检查机器,能用的现在开到卡车上。”秦大河抬手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装载估计要一两个小时,得尽快行动。
带来得那七八个犯人开始挨个检查农机,能发动的不少,他们把拉农机的卡车板车开来,依次把履带式的农机和拖拉机都开了上去。
秦大河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台挖掘机,他意识到目前修筑壕沟等之类的工程都需要,索性,便让人把挖掘机也开到了另外一辆卡车板车上。
一切都有条不紊,秦大河推算,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再用半个多小时估计就可以装载完成了。
只是,秦大河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仓库的上方,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死死地盯着他们!
……
杨家父子以掏粪的名义开始寻找各个反对派势力。
他们首先去找的是副监狱长陈文。
陈文一家三代都在翠岭湖监狱从警。
陈文的爷爷是十五岁参加新四军,后来新四军一部改编为华东野战军。解放战争中,华东野战军又改编为三野。
三野挥师南下,一路直插反动派心脏。
他们遵照“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最高指示,越过长江继续南下。
这时候,部队进军到翠岭湖,因为部队收编大量战犯,再加上后方的粮食需求。三野司令部决定,在此地建立劳改农场。
三野一部就地转业。
于是,陈文的爷爷成了翠岭湖的第一代监狱警察。
陈文的爷爷在翠岭湖这片荒地上拓荒,生了一窝孩子。大儿子考走了,二儿子当兵再也不愿意回来了,只有最小的儿子,也就是陈文的父亲,留在这里,按照顶岗接班制度,成了翠岭湖的第二代。
到了陈文,已经是第三代了。
陈文从小就在翠岭湖长大,他从小就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厌恶这里的一草一木。
大学毕业那年,陈文立下决心,再也不回那个穷乡僻壤的翠岭湖。
不巧的是,那一年,陈文的父亲突发脑溢血,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留下陈文母亲一个人,整天望着翠岭湖的万亩良田,以泪洗面。
陈文想让母亲搬到城里,母亲待了几天,说是待不惯。
她说她在翠岭湖长大,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
陈文出生后不久,计划生育开始实行,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为了母亲,他辞去了工作,参加了当年公务员招录,回到了翠岭湖。
陈文名如其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他在翠岭湖叔叔阿姨的帮扶下,稳步上升,在他50岁生日那年,被提拔为副监狱长。
如今,他在副监狱长位置上,已经干了好几年。
本来,上一任的监狱长政委调任后,呼声最高的便是陈文,但没想到提拔的却是谁也没想到的秦大河。
现在延迟退休还没有完全落地,陈文即将退休。他可能会止步这个副监狱长到退休,这一次没有提拔,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若是寻常人,必然勃然大怒。
不过陈文却没有,他依旧表现如故,稳扎稳打地干好自己工作。
这次丧尸危机,秦大河直接把原先的党委领导班子全部废弃,自己新搞了一套少壮派。
陈文现在虽然还是领导职务,但每天的工作内容,已经是按照要求负责种菜,但他似乎对此并没什么怨言。
每天早上,他扛着锄头带着母亲来锄地、施肥、弄菜……
杨家父子找到陈文的时候,陈父正带着母亲从地里回来。
俩人还摘了一小筐黄瓜、西红柿之类,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不过陈文年纪大了,又是领导职务,在这里威望又高,他带回来的蔬菜,多半是分给其他老人孩子,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
杨家父子找到陈文,以掏粪名义的进了门。
陈文疑惑地说:“昨天不是刚掏过嘛?再说了,我家是在三楼,你要是掏粪也要到楼下才是。”
杨父使了个眼色,杨志杰赶忙把门关上。
杨父上前正色道:“陈监,我现在找你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