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八尺被人集火,心魔便加快了捕猎的速度。
没人对他进行阻拦,甚至做出任何抵抗。
所有人都像是没头的苍蝇那般。
有人跑向港口,试图寻求士兵的庇护。
有人奔往出口,想要逃离这里的纷乱。
混乱当中,有家庭被过往的人流冲散,小孩无助的站在原地哭泣,可周围慌乱的人群,全变成了没有感情的人影,充满闪过,未曾停留。
有人被路上的沙石绊倒,还没等他起身,更多的脚印便踩在了他的背上,头上,将他重新按回泥土当中。
整个避难所都乱了,感染体这些天给众人带来的恐惧过剩。
当八尺巨大的身形出现,这里的人便都被剥脱了理智,化身为蚁群当中的蝼蚁,胡乱攀爬,打转。
心魔感觉自己捕猎的速度,都已经被进食的效率所制约住了。
看向朝着四周甩出白色雨雾,然后就会收获大量乳液的八尺,不禁有些羡慕了起来。
“这感染效率,可比我要高太多了。”
炮火依旧在朝着八尺轰炸,每次都能在她身上取得不小的战果。
然而即便是溅射出去的白雨没有落到人的身上,不用多久那些液体也依旧会回到八尺的身上。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八尺的体积反而一点点变大。
反观八尺杀鬼子的效率,那可是真叫后方的鬼子指挥官胆颤。
遇到人多的阵地,她只要往地上那么扑过去,便会直接化身白色的巨浪。
每次席卷而过,不管是车上,坦克里,甚至多么坚固的掩体碉堡,都无法给士兵带来任何有效的保护。
所有被白雨钻入体内的人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痛苦地死去。
哪怕队友狠心开枪,也顶多只能给他快些结束痛苦,依旧无法改变他们变成乳液,反哺八尺的命运。
武装直升机更是早就已经拉高高度,飞得老远去了。
其实他们本来就没有在低空盘旋,毕竟八尺的目标那么大,不需要多么靠近也可以发动攻击。
可刚刚八尺隔着两三百米远,朝着其中一架武装直升机抬起手,手指摆成枪的模样,喊了声:“biu~”
然后她原本平平无奇的手指上忽然泛起波纹,一滴白色的乳液飞溅而去,直接啪在了那架直升机的玻璃上面。
那上面的士兵甚至都来不及跳机逃跑,就在哀嚎声中,伴随着螺旋坠落的飞机化成飞灰。
心魔见状,倒是有些了想法。
他选择潜入这基地,不就是因为光凭他自己面对这满备的火力,很难讨得了好。
可八尺如此勇猛,似乎想要把这个基地给吃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如果能攻下这里,不止会获得大量的食物,更重要的是里面存储的炮弹。
他还是没忘了自己把舰炮当手雷使的快感。
人类不是都说,他们跟野兽的区别,就是学会使用工具吗。
在硬实力打不过真菌巨猿的情况下,给自己搞点装备,这简直就是智慧上的高维碾压。
想到自己用大量舰炮炸得巨猿找不到北的场景,心魔就已经感觉到了快意。
“哼,可恶的猴子,看爷给你展示展示智慧的力量。”
想到此,他便改变了自己的前进方向,转而就想往港口的军事基地里跑去。
是的,就是想。
没做,脚都没来得及跨出去。
刚刚抬起,心魔就像是忽然心肌梗塞的普通人。背后的触手在空气当中留下些许残影,就直接回到了他的身体当中。身体也像是死去的尸体那般,僵硬地朝着地面倒去。脸噗地一声拍在水坑当中,却也没有因此而有些许动弹。
心魔当然不会有什么心肌梗塞的猝死危险。
可刚刚的刹那,心脏确实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因为心魔还没来得及获取到智慧的力量,那想要展示给他看的那个观众,已经出现在了军港的附近。
菌体巨猿。
且不只是他,还有无数的幼生体,以及恐怖的活尸潮。
那些朝着避难所外跑去的人们,在这些恐怖的怪兽围堵之下,只能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港口跑了回来。
人还没到,处在真菌军队身后的巨猿,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挥舞起巨大的手臂。
将身旁的幼生体,活尸,如同炮弹那般甩到了港口的基地当中。
八尺如同是他们用来搅乱基地防御的先遣部队,本来就焦头烂额的鬼子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活尸潮们冲入避难所,裹挟着无数幸存者,朝军事基地冲了过去,将这里变成致命的战场。
而心魔。
或者说,那就平平无奇,忽然心肌梗塞的尸体。
则是在过往的人群踩踏,踢踹之下。
非常巧合,而又神奇地不断朝着海岸的方向翻滚。
如果仔细查看,还能看到偶尔他的身体下面,还会伸出无数短小的触角,来回挪移。
终于。
扑通一声。
这具平平无奇的尸体,被平平无奇地掉入海中。
他脸朝下浮在海面,在别人看不到的海水中,却长出了无数细小脚蹼,疯狂搅动海水,让他看似无意,却速度极快的随着海浪,朝着外面漂泊而去。
直到远离港口。
心魔才终于松了口气,在海中现出原型。
远远看着已经沦为战场的港口,狠狠地留下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坏我好事,你给老子等着,下次见面,定要叫你好看。”
说完,真是一秒都不耽误,展开双翼就直接朝着天空飞了上去。
蛇头的废弃船厂内,没多久心魔就飞了回来。
经过菌体巨猿的席卷,军港那边肯定不会留下半点活口了。
心魔不关心八尺的命运,也不用担心,毕竟她属于巨猿的同类,最多就是被收编罢了。
为了继续能够压制时予的意识,心魔必须要再去别的地方寻找食物。
所以必须回来带走花音。
否则离开得太远,时间太长,时予意识当中的反抗力量就会更强。
然而,当心魔降落之后。
看着塌了半边的厂房里,那空荡荡的行军床。
晕眩的感觉,从脚底,席卷向了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