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炮火,八尺几乎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动作,机枪喷射而出的拽光弹,就已经在这夜晚的黑暗当中,划拉出点点星辰,穿透了她的身体。
那被击中的位置溅射出大量的白色水花,荡漾起密集的涟漪。
可子弹就像是打在白色的牛奶当中,只要枪口挪开,那原本被打的位置,便会瞬间恢复平静,恢复少女皮肤所该有的细腻丝滑。
嘭!
坦克的炮击声音也紧随而至。
在八尺靠近基地前,便有两枚炮弹穿透了她的身体。
硕大的体积,强大的动能,宛如砸入水中的巨石。顿时在八尺的胸膛之上,炸出了个足以穿过视线的空洞。
大量如同牛奶那般的白色血肉被穿膛而过的炮弹带飞了出来,在八尺的身后溅射出扇形的雨幕。
白色的雨水,飞溅在避难所中慌乱逃窜的人群身上,却没有浸湿衣服,打湿头发,反而像是落到了荷叶上的水珠,凝聚成了Q弹的白色滚珠。
可没等被人拍落,滚珠便化成为柔嫩的白虫,从人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肚脐,下身……总之所有能找到的缝隙当中钻了进去。
痛苦,顿时让这些被雨水溅射到的幸存者全身抽搐扭曲成团。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嘶吼声,怒骂声顿时在整片溅射区域当中来回响起,争相斗艳。
八尺的脚步并没有因为炮击而停下,坦克的炮击也并没有因为命中目标而停止。
嘭!
嘭!
嘭!
子弹,炮弹,甚至随后起飞的武装直升机所发出来的导弹。
这些恐怖的钢铁风暴,每次穿透八尺的身体,都会带走大量的白色血肉,在她所过之处抛飞出细密的雨幕。
八尺原本高大的身体,也在这一路的损耗当中越来越小。
终于,在她跑到坦克阵地的面前时,被一炮炸成了漫天的白雨。
“解决了?解决了吗?”
那坦克当中,负责开炮的士兵惊魂未定,有些磕巴的朝着自己的队友发出询问。
八尺被砸碎出来的白雨,都已经溅射到了坦克的前方。可想而知刚刚八尺与他们的距离是有多近,只要再跨一步,只要一步,八尺挥舞的拳头就将砸落在坦克之上。
那士兵不知道被八尺砸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这体型巨大,而且被那么多炮火集中打击,都依旧能健步如飞冲向他们的怪物,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了惊恐。
他的队友从观察窗中四处张望,除了看到些许白色的水珠,已经见不到八尺那白皙婀娜的身姿了。
顿时松了口气:“应该是解决了吧。”
那队友点起根烟,狠狠抽了一口。恐惧的劲头过去,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八尺的外貌。表情有些揶揄的吐出了个烟圈:“你还别说,这怪物长得可真水灵,那身材,可真是……”
他夹着烟的手在空气当中划过个男人都懂的曲线,车厢当中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响起会意的笑容。
“等解散后,我必须得去那些避难所的帐篷里发泄发泄。”
“一起啊。嘿嘿……”
“那你见到我的家伙之后,可别自卑。”
警报暂时解除,他们便开始肆意安排着后半夜的节目。
浑然不知,那飘落在坦克上的白色水珠,正沿着坦克的缝隙游走,汇聚。终于找到了坦克的空气过滤装置,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甚至能过滤掉大部分细菌的层层滤网。
“这是什么东西?”
车厢内,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从出风口滴落的水珠。
他伸手去触碰,那水珠顿时顺着他的手臂,快速滑落,直接流入了他的口中。
士兵用力的吐出口水,但嘴里依旧还是出现了怪异的咸腥味。仔细感受,还有些皂角的味道。
这味道,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很快,他就不再纠结了。
因为剧烈的疼痛直接剥夺了他的理智。
他的身体猛然收缩成为一团,嘴巴大张,却无法呐喊出自己的感受,反而是涌出了大量的白沫。
太阳穴上的青筋血管纷纷鼓起,传递着从胃部,腹腔中传来的大量痛楚。
他倒在地上,本就已经蜷缩成虾球的身体依旧剧烈的抽搐颤抖着。
泪水从他的眼睛当中疯狂涌出,他在迷糊的水光当中望向队友,想要伸手求助。
然而,原本简单的抬手动作,却让他感受到了自己肩膀的骨头相互碰撞摩擦的生涩,那种骨头碰撞的咯吱声,压制了他的所有动作。
额……额……
喉咙里,只能发出如同梦吟低语的呢喃声。
同伴们纷纷上前,想要对他进行救助。
然而出风口中涌入的水珠越来越多,很快,也都让他们步入这人的后尘。
不止是他们。
在八尺跑过来的这一路上,所有被白色的水珠触碰到人都经历了完全一样的痛苦。
东倒西歪,在避难所内,划拉出一道满是哀嚎声的通道,直指军港。
终于,有人获得了解脱。
他的整个身体都快速瘪了下去,先是血肉,再是骨骼,很快就只剩下一张外皮,鼓鼓囊囊,像个充了水的气球。
随着气球的摇晃,白雨也从人皮上的孔洞当中流了出来。
在军港指挥官们,以及所有士兵,幸存者恐惧的眼神注视下。
重新汇聚,凝结。
八尺的身影,又再出现。
她沿着刚刚跑过的道路,重新朝着军港进发。
只是这次,那些士兵都因为恐惧而忘记了开火。
眼睁睁看着她从正常小女孩的体型。
越跑,越大,越跑,越大。
等鬼子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八尺的身形已经比刚刚出现的时候更为高大高大。
可这路途才走过一半,她变大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少。
“攻击!!!”
指挥官的命令在对讲机当中竭力嘶吼出来。
各种炮火也终于重新响起。
然而这次,八尺没有埋头冲刺。
她猛地侧身,跳跃,几个翻转便已经来到了坦克阵地面前。
少女白皙的手掌挥舞,却没有掀飞任何坦克。
拍在坦克身上的手掌像是触碰到了炙热烙铁的冰块,当即消融了大半。
而看着完好无损的坦克,却是纷纷停火,只剩下痛苦的嘶吼声传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