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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速之客

    在赵牧阳的掩护下,林芳姿和林太平悄无声息地匍匐向两侧,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他们各自前进了约十米,迅速找到了粗壮的树干作为掩护。林芳姿选择了一棵老榆树,树皮斑驳,似乎已经经历了无数风雨,而林太平则伏在一棵松树后,手心沁出冷汗,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赵牧阳见两人就位后,自己也迅速行动起来,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移动,直到藏在一棵苍劲的松树后。树干宽大如柱,足够完全遮住他的身体。赵牧阳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盯住前方树林中的一个缺口。他将步枪架在肩头,瞄准那处空隙。他心中清楚,那两个人很可能就会从那里出现。

    树林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掠过树梢,带来几分凉意。三人心跳加速,屏息以待,紧张地等待着敌人靠近。赵牧阳几次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林芳姿和林太平,确认他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紧张感逐渐在空气中蔓延,像是无形的绳索,越来越紧。

    赵牧阳突然瞥见了那两个人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沉。他们的样子实在狼狈至极,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几乎挂在身上。皮肤惨白如纸,脸颊深深凹陷,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岁月和磨难碾压过无数次,已经没有一丝生气。他们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耗尽全身力气。

    这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就这么机械地向前移动,仿佛丧失了所有的警惕。赵牧阳心中略感诧异,按照他们的状态,经过如此开阔的地带,按理说早该有所警觉。他抬手向林太平和林芳姿示意,示意他们紧握武器,但不要轻举妄动。他用手势表达得十分明确:除非他先开火,或者情况立即变得致命,否则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赵牧阳的目光紧锁在那两人身上,心里期盼他们会从左侧或者右侧绕过,不与他们正面对峙。然而,事情往往并不会如人所愿。随着那两人逐渐接近,赵牧阳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们的行进路线似乎是在朝自己这边直线靠近。赵牧阳顿时意识到,冲突已不可避免。

    他再次低声向林芳姿和林太平发出信号。这次,他轻轻拍了一下步枪的侧面,然后攥紧了拳头,手势坚决。两人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同时更加紧张地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等那两人进入到五十米的射程,完全暴露在开阔的空地上时,赵牧阳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于是猛地大声吼道:“站住!别动!不要再靠近我们!”

    这一声吼叫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树林中炸开,那两人猛然一震,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一般。他们的动作迟缓且僵硬,像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背上的步枪。

    “别碰枪!”赵牧阳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严厉,手指早已搭在了Mk2步枪的扳机上,眼中透着冷酷的杀气。“现在有好几把枪正对着你们,如果你们敢拿起武器,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赵牧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虽然表面上冷静镇定,但他心里却在迅速衡量着利弊。他不想随意开火,也不愿无辜的人流血。但在这个末日般的世界里,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可能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赵牧阳清楚,手中的枪是一线生机,而面前的两个人也可能是致命的威胁。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在四周弥漫,几乎可以感受到火药味即将点燃的压迫感。林芳姿和林太平紧握着步枪,心脏怦怦直跳。四人之间的对峙让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将这看似脆弱的平衡彻底打破。

    赵牧阳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两人,枪口不曾移动分毫。此时此刻,胜负生死,已然悬于一线。

    “我们没有吃的!”

    走在最前面的陌生人无奈地说道,声音中夹杂着深深的疲惫,还有掩饰不住的恐惧。风吹过,他微微颤抖着,仿佛这句简单的话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打劫我们根本没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还浪费子弹。”他身边的另一个人跟着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赵牧阳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试图化解眼前的紧张局势:“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只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把你们的步枪放在地上,然后退后。我保证,我们不会拿走你们的武器,只是要确保它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两个陌生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无声的交流,仿佛在权衡利弊。最终,他们无奈地耸了耸肩,缓缓将手中的步枪扔在了泥泞的地面上,步子后退了大约两米远,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敌意。

    赵牧阳朝身后的同伴林芳姿和林太平示意了一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几步。他的步枪依旧稳稳地握在手中,枪口没有移开过那两个人的方向,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小心地前行,脚步沉稳,确保自己没有挡住林芳姿和林太平的射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朽的味道,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压抑。

    当他靠近这两人时,赵牧阳才意识到他们的状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他们的身体极度消瘦,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活力。高高突起的颧骨,深陷的眼窝,皮肤紧贴着骨头,仿佛是活着的骷髅,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神里尽是绝望与麻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末世彻底击垮的行尸走肉。

    “你们看起来糟透了。”赵牧阳忍不住感叹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惊叹和同情。

    “真是个精辟的观察,真不愧是天才,说不定你的智商比爱因斯坦还高呢。”靠他较近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带着明显的讥讽和苦涩,似乎这句话已经成为他唯一能够表达愤怒的方式。

    赵牧阳没有理会对方的讽刺,继续问道:“外面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另一个人摇了摇头,神情疲惫至极,像是快要站不稳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其他人都已经死了,不是饿死的,就是被那些逃犯杀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讲述着一段已经注定的悲剧。

    空气再次变得沉默,赵牧阳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沉重无比。这个末世已经将人类逼到了绝境,曾经生龙活虎的人,现在竟然只能如同残破的玩偶一般,任由命运的风暴将他们吹散。

    他转身回头,对林芳姿和林太平说道:“没事了,安全。”

    林芳姿默默地点了点头,林太平则依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冰冷。这个世界早已不允许任何疏忽大意,即使看上去再无害的人,也可能在下一秒露出獠牙。

    赵牧阳盯着对方的表情,仔细观察了一阵,感觉他们没有撒谎的迹象。

    他微微放松了些警惕,语气稍缓:“坐下吧。”

    他用步枪的枪托指了指地面。

    两人面面相觑,稍作迟疑,但依旧没有动作。

    “别怕,”赵牧阳鼓励道,“我说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抢你们的东西。”

    两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苦笑,其中一人摇了摇头:“我们倒是得有东西让你抢啊。”

    他们这才慢慢挪动身体,在地上坐了下来。泥泞的地面很快就将他们的衣服染脏,显得狼狈不堪。

    赵牧阳向不远处的同伴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一切安全。林芳姿和林太平立即快步走近,分立在他两侧,手中的步枪依旧警惕地保持着射击姿势,只是枪口稍稍朝下。

    三人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气氛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们从哪儿来的?”赵牧阳微微放低了步枪,开口问道。

    “清逸大峡谷附近。”其中一人答道,声音有些干涩。

    “旅游?”赵牧阳挑了挑眉毛。清逸大峡谷是这一带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每年都吸引无数游客前来。

    “对,”那人苦笑道,“我们是从滨海市来的,参加一年一度的大峡谷穿越之旅。”

    赵牧阳听到滨海市,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声道:“滨海市现在应该没剩下几个人了吧?”

    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应该没有了……即使还有人活着,也不会超过两位数。”

    赵牧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继续问道:“你们的家人还在那边吗?”

    两个人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痛苦的神情从他们的眼中一闪而过。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赵牧阳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理解和同情:“我明白。我是从龙腾市来的,那里比滨海市还要惨烈得多。龙腾市是正面遭受第一波大海啸袭击的,几乎没什么人活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沉重的静默,仿佛每个人都在回忆着那些无法忘怀的灾难与失落。

    赵牧阳收敛起情绪,转而问道:“山上的情况怎么样?你们知道通往花园山的大桥还在吗?”

    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缓缓摇了摇头:“桥倒是还在,至少两天前我们经过时还完好无损。不过……”他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我劝你别想着过去。”

    “哦?”赵牧阳挑眉,“为什么?”

    另一个男人接过话,语气低沉:“看来花园山上的人现在不太欢迎外人。他们在桥上堆了车障,任何试图过桥的人都会被他们开枪警告。”

    说着,那人举起了自己的胳膊。赵牧阳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看到那人的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擦伤,显然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我运气好,子弹只是擦过。”那人苦笑道,“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不在这儿了。”

    赵牧阳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意思……他们就这么不让人进去?”

    “至少没让我们进去,”其中一人无奈地说道,“他们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就开枪警告。”

    整个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赵牧阳站在那里,表情凝重,似乎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正准备前往大溪镇。”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

    旁边的同伴立刻接话:“不知道那座小镇现在还怎么样了,还有活人吗?”

    “不清楚。”赵牧阳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好在靠近山顶的地方。花园山大桥那边可能还有机会,所以我们朝那边走了过来。”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胡渣男子叹了口气,重复着之前的话,“桥是还在那儿,但你们根本过不去。”

    他的话刚说完,另一个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似乎在绝望的气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要不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大溪镇吧?”那人带着几分期待提议道,“人多力量大,或许我们可以更好地对付那些杀人放火的家伙,也能找到更多的资源。”

    赵牧阳思索片刻,神情微微有些动摇。

    “我们现在正准备前往大溪镇。”

    站在前方的男人脸色凝重,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旁边的人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那座小镇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活着的人吗?”

    “谁也不清楚。”赵牧阳皱着眉头,缓缓摇了摇头。“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好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我们猜测花园山大桥可能还没毁,所以决定往那边走。”他的眼神深邃,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担忧。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疲惫,“桥还在那里,但是你们根本过不去。”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变得更加沉重。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赵牧阳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