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简直懵了:“哪有你这样坐地涨价的!”
纪黎沉默下来,盯着那个老太,靠过去低声对她说:“你不要以为警察帮你们,我就没有办法了。你们刚到这里,认识几个人?我现在跟你好好谈,是因为这是个小事,如果你们非得这样,你晚上可得小心,也许明天就会暴毙身亡。”
那老太冷笑:“啧,威胁我,你以为我会信你……”她正想冷嘲热讽一道,但是却看见纪黎盯着她的眼睛,那种刺骨的杀意。
老太原来在二级星球的时候,也是在穷凶极恶的环境里一路打拼活下来的,她见过杀人犯的眼睛,盯着她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跟这是一样的。
难道……她不是骗人的?
这样转念一想,她才硬着头皮开口:“八……八十万,我不改口了。小贰,把那个什么终端码点出来,让她直接转账给你。”
赫斯塔拐了拐珞珈,低声问她:“你还有这么多钱吗?这可不是小数目。”
“没有也得有。”珞珈苦笑,把钱转过去,然后他们这才把大门拉开,将要的东西递给他们。
他们拿上东西就准备回学校。
回来的路上赫斯塔也止不住地叹气:“真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办起来竟然这么麻烦,但是纪黎,你威胁那个老太婆的时候好厉害,就跟真的一样,难怪她会怕了。”
“没办法。”纪黎说,“她那样下去没完没了,总觉得我们好欺负,总得想点办法拿捏他们才行。”
赫斯塔晃了晃头:“是啊,跟这种人讲理完全没有用,还得用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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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两天纪黎为了珞珈的事情忙前忙后,但赫斯塔还是有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她依然经常发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和凌亦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赫斯塔去问凌亦,他也不说。
仅仅是遇到了无界会的不会这么奇怪啊,凌亦跟她又不是什么没见过危险的小孩子了。
就在赫斯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纪黎收到了一张纸条。
她上课的时候拉开背包拉链,正要从包里掏出水杯和笔记,却看见一张白色的不过两根手指宽的纸条,正正好放在所有东西的上面。
一眼就会发现。
她拿起那张纸条,翻过来,上面是黑色的字迹。
“明天晚上九点,11区爱丽丝咖啡馆。”落款是渊。
她不动声色将纸条在手里捏紧。
她从宿舍出门前收拾的包,那时候包里绝对没有这张纸条,那纸条只能是她走过来的路上被放进去的,或者是在食堂的时候。
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任何人在她身边做出奇怪的行为。
但更让她心中震动的是,这是在中央军校。
无界会的人,为何能这样随意出入?他们的势力究竟庞大到何种地步?
纪黎打开笔记面板,跟着老师的授课在面板上记录着。一切仿佛往常,但凑近了看才会发现,她根本没有在写字,而是混乱的笔画像蛛网一样纠缠着。
晚上八点五十,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推开爱丽丝咖啡馆的玻璃门,门口的铃铛被带起的风吹动,“叮铃”一声。
柜台后的店员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之前来过的客人。上次她就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长得确实很帅,虽然并不是那种荷尔蒙爆棚的高大肌肉男,但是体态修长,五官精致,如果是在街上碰到她都得多看几眼。
这个咖啡馆白天是个咖啡馆,但晚上其实是个小酒馆,下午七点以后开始提供酒类饮品。
客人在翻看了一下饮品单,抬头说:“一杯云雾之湾,一杯马提尼。”
他对着店员微微弯眼笑了一下,店员对着那张俊美的脸,心下一跳,还好客人转身就往座位那边走去,不然就能看到她脸红了。
夜色渐浓。
落地窗外是弥漫的蓝黑色,与街面的各色灯光混杂在一起,让一切不似白天那么清晰,这是独属于夜晚的浑浊暧昧。
他平静地等待,夜色落在他的眼里。
“叮铃。”门口的铃铛再度响起。脚步声渐近。
他终于看向来人的方向,然后脸上勾勒一抹笑意,如他预料的那般。
“你来了。”
来人正是纪黎。她戴着口罩,看了他一眼,然后坐下。
“给你点的。”渊示意桌面上那杯饮品。
纪黎没有任何动作,开口道:“你找我什么事?”
渊没有回应这个提问,而是说:“你来酒馆还带着口罩,会显得我们十分可疑。”
“我如果让这里的人认出来,你等下马上就会被拍,然后发到通络网上。你是通缉犯吧?”
“原来你是为我考虑啊。”他半勾起唇角笑了笑,“但没关系,你这个位置,其他客人还有店员都看不到你的脸。”
“有监控。”
“拍得到你的摄像头是坏的,其他的也拍不到你。不然那你以为我为什么选的这里。再说了,你一直戴着口罩也不舒服,没必要。”
纪黎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态中确认他是否说的真话,过了两秒,她取下口罩。
渊说:“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这很难说。”
渊无辜地耸了耸肩,才继续道:“好了,你问我找你做什么,不,其实是你找我做什么才对,你一定有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事情,对吧。如果你没有需要我的事情,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其实是我帮你挑一个时间地点而已。”
这是什么反客为主的言论?纪黎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想要拎起桌上的酒杯往他脸上泼的冲动。
但实际上他说的也没错,是的,她确实是有想从他这里知道的事情。
然后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入口是浆果的清新香气,清浅的甜味摄入味蕾,然后一丝丝辛辣从喉舌滑落下。
味道很不错哎。
渊发现她的神情有变化,说:“你以前就喜欢喝这个。”
纪黎愣了一下,继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你其实可以信任我,我没有任何理由要骗你,况且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听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是的。其实纪黎想的是,无论真假,她需要听听他这里的叙述。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事,她需要迈出这一步。
“那你先讲讲,你和我,是怎么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