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一坐下来翻阅起资料。
“在晨映星出生，母亲是乌黎瑞大学的数学系教授，父亲是史密斯公司研发总监，小学、中学，课外上过的辅导班、兴趣班，假期旅游去过的星球，非常正常的人生轨迹，唯一的意外就是去年那场事故，失忆？很好，医院的诊疗单你也收集到了，资料挺全啊，我感觉你这不是正规途径拿到的吧。”他抬头看了眼列其沙。
“你别管途径，你说说你看完什么想法？”
“这些资料互相应对，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你说她是间谍，唯一存疑的地方就是那场事故。但是根据你收集的资料来看，事故的事情也是没有问题的。她甚至没有学过任何格斗课程，上过的兴趣班都是舞蹈课、钢琴课这种，难道她是家里父母给教的，但是她父母这职业也不像能教格斗啊？”
列其沙：“你家那小子是你亲自教的，也有十几岁了吧，再过几年能到她那水平吗？”
鲁一哽了一下，他家那小子可别提了，压根不喜欢舞刀弄枪，最喜欢折腾什么衣服啊、穿搭啊这类东西，经常拍那种美美的视频发在通络网上，还收获了大量的粉丝。
都说要尊重孩子自己的爱好，他也努力了，每次看见那小子又买一堆破破烂烂的新衣服回家，他都咬牙忍了。
他真的怀疑是不是基因变异了。
列其沙继续说：“我也觉得那场事故存疑，但她父母都算是公众人物，要查信息也很简单，他父母那边没有问题。唯一让我发现问题的是她现在的养父母。”
鲁一看了一下领养记录：“她的上上一辈都不满足领养条件，也没有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阿姨，由母亲的朋友领养，也正常吧。”
“逻辑上是很正常。”列其沙说，“但她养父母有一个儿子，是谢良。”
鲁一惊了：“安全局的那个谢良？”
“没错。你觉得这是巧合吗？”列其沙坐回椅子上，在屏显上滑动几下，谢良的照片调了出来，和纪黎的照片并排着。
“纪黎的父母也不止这一个朋友，而且据我调查，纪黎的父母有联系更紧密的朋友。”
鲁一盯着照片上谢良那张冰冷的脸，他说：“我跟谢良打过交道，他很不简单。”他的语气称不上友善。
“他现在是安全局副局长，但是局长基本已经半退休，相当于谢良就是实际掌权人，以他这个年纪，比你我都年轻多了，不得了啊。”列其沙感慨道。
鲁一冷哼一声：“野心家。”
列其沙奇道：“他得罪过你？”
鲁一不说了，硬生生把话题转回来：“相当于纪黎的哥哥是安全局副局长，你之前猜测她是间谍，应该不太可能了。”
“万一安全局副局长通敌呢？”
鲁一没喝一口水都差点呛到：“这要是通敌，那联盟也算是完了——不过。”他想了想，又说：“就联盟现在这千疮百孔的样子，也不是没可能。”
“纪黎的身份确实存疑，但谢良政治态度才是最关键的。如果他真的通敌，那纪黎多半就是间谍。如果谢良没问题，纪黎也没问题，我们就可以把她当成一个天才。”
“那你对谢良怎么看？”
列其沙沉吟片刻：“很模糊。我没有跟他直接打过交道，但据我了解到的信息，他表面上是主战派，但实际操作却有让人看不懂的地方。”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不是和谢良有接触吗？你对他怎么看？”
鲁一说：“我那是私事。从谢良这边也没法入手了，纪黎你打算拿她怎么办？”他转话题总是这么生硬。
“先重点关注吧，如果是间谍，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但是你先说想推荐她转入太空作战系的事情，就算了，这个风险太大了。”
鲁一叹了口气，能找到这样的好苗子还是很不容易的，太可惜了，转念一想：“你说重点关注她，你打算怎么做？你不会是想……”
“跟她关系好的那个学生，不正是我们指挥系的好苗子吗。”列其沙很自然地说道。
鲁一感觉还是有一些不妥，但是似乎这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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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怀疑是间谍的这位主角，此时正泡在实验室里，满手泥巴、还把自己脸也给抹花了。
艾达那边早就已经郁郁青青了，纪黎这里才只有几株茁壮的小苗。但她并不气馁，毕竟和自己比较她也是有很大进步嘛！
她开心地用终端给自己第一次培育出来的花苞拍了照片，配文“期待花开的那一天！”，然后发送了朋友圈。
突然就收到了讯息，她点开一看，是凌亦：
“你是在实验室吗？我来找你，有个东西给你。”
纪黎回：“我正在实验室培育花草，你来吧。”
然后就继续松土施肥去了，蹲到她腿都快麻了，终于弄好了，正要站起来去休息一下，突然看到凌亦出现在实验室的玻璃窗外，他朝她挥了挥手。
她把手套取下来，洗了一下手，推开门出去。
走廊上凌亦倚着墙壁，半屈着右腿，穿着他们深蓝色的制服，宽肩窄腰，配上俊朗的脸，纪黎感觉看着十分养眼。
“生日快乐！”凌亦从身后拎出一个蛋糕盒，透明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蛋糕。
“啊？”纪黎有些发愣。
凌亦看她睁圆了眼睛，仿佛刚睡醒一脸茫然的样子，再加上自己给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抹上的脏污，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凌亦止不住地笑出声来，没忍住用手把她本来就有些乱的头发给揉搓地更乱了，说道：“你先去洗个脸吧，变成小脏猫了。”
“哦哦哦。”纪黎应着声，赶忙又推开门进去，用洗手台的小镜子一看，嘿，果然脸上弄上泥巴了，可能是之前戴着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脸。她自己真是毫无意识。
又把乱糟糟的头发梳了梳，这才再次出了实验室，看到凌亦手里的蛋糕，还是有点楞：“今天真是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