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耶律冷大吼了一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铁青。
“怎么会这样?”
小太监一脸为难的说道:“大皇子从皇宫中出去后,便一路往大人的府去,现在……现在估摸大人的府邸已经烧了一大半。”
耶律冷心头一颤,他抬头看去,果真看到了西南角升起的浓浓的黑烟。
他忽然大叫了一声:“我的宝贝!我的金银珠宝!”
说罢耶律冷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宫殿。
————
拓拔肆让人搬过来了一把椅子,就放在了耶律冷的府前,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气淡神闲的看着装潢华丽的丞相府一点点的燃烧。
“啧,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一向以清廉正直自持的府中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
他的面前摆放着的正是堆成山的金银珠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忽然朝拓拔肆极速走来。
“大皇子我们找到了!”
拓拔肆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他接过侍卫手中的东西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第一样东西,正是他彼此前来的目的,当初国巫留下的方子,只要按照这方子上说的去做,无名就可以回来了……
而另外一样嘛,却是一个意外收获。
拓拔肆拿起了一个像本子一样的东西,在手中拍打了几下。
“快停下来!快给我停下来!!”
耶律冷慌里慌张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看着已经被烧得差不多的府邸,心都在滴血。
他努力了大半辈子的心血,现在都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可耶律冷一转身,他就看到了门口堆放着的金银珠宝,他的眼前一亮,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愤怒的指着拓拔肆:“大皇子你烧我府邸!还抢我财产!你简直目无王法!不过……”
耶律冷的话音突然一转:“不过你倘若把我的这些金银珠宝还我,并且赔我两万两黄金,我便可以不与你追究。”
“呵。”拓拔肆冷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打了一个如意算盘啊,不过你怎么证明这些金银是你的呢?”
耶律冷趾高气扬的回道:“从我府中搬出来的,当然是我的了!”
说罢他还瞄了一眼快被烧成灰烬的丞相府,暗暗松了一口气,都被烧成这样了,那玩意肯定也早就成为灰了。
就在耶律冷胜券在握的时候,他忽然瞥到了拓拔肆手中的东西,他猛然一怔。
“这……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中!快还给我!!”
拓拔肆笑而不语,他只是躲开了耶律冷,随后当着一众百姓的面,读起了书上的内容。
“五月廿五,江南洪水,朝廷实际拨款十万两黄金,得八万两黄金。
六月初三,罗州郡守送来当地美女两名……”
拓拔肆每读一个字,耶律冷的面色就惨白一分。
他手中拿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府中的账簿。
越读到后面,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都群起激愤,他们看向耶律冷的眼神里,都充斥浓浓的仇恨。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亏的还是丞相呢!”
“啪嗒”一声,一个鸡蛋落在了耶律冷的头上,腥臭的蛋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随后越来越多的东西朝他袭来,有烂菜叶子,有石子,甚至还有不知道谁的鞋子……
源源不断的谩骂声很快淹没了耶律冷,他不得不像过街老鼠一般,到处乱窜。
拓拔肆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对一旁的侍卫轻描淡写的说道:“把这些钱都送到各个灾区。”
“是。”
————
拓拔肆回到皇子府后,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到了屋子里,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他紧紧的盯着国巫的方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因为方子上清楚的写着,服下这药后,会脱胎换骨一般变成另外一个性格,而之前的性格会被长封在体内,一旦再次服下此药,之前的人格便会回归,把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随之烟消云散,再也不可能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拓拔肆猛然起身,他捏紧了手中的方子,随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李伯此时正准备扫拓拔肆的院子,他看到拓拔肆后,先是愣了一下。
“大皇子你回来了啊!有什么进展吗?”
拓拔肆伸出了攥紧的手,一打开开,是一张被捏得皱皱巴巴的纸条。
他道:“拿着这个方子,去让他们煎一副药来,要快。”
他怕要是迟了的话,女皇那边说不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大皇子……你确定……”
即使拓拔肆不说,李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拓拔肆咬了咬牙,他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确定,这些年来,我也体验过这人间的欢乐与疾苦,现在是时候把这具身体还给他了。”
他望了一眼逐渐西下的夕阳,眯起了眼睛。
“希望他,能够替我好好的爱他,只有这样,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伯深深的复杂的看了一眼拓拔肆,他最终还是接过方子答应了下来。
等李伯走后,拓拔肆便走回了书房,拿出了笔在宣纸上认真的写着什么。
他明明一切都不在乎的,可是写着写着眼泪还是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拓拔肆没在乎,继续往下写着,这可能是他就在这世界上最后的证明了。
等他写完整整一封信后,李伯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李伯和拓拔肆都一句话也没说。
拓拔肆只是看了一眼乌黑的汤药,他随后对李伯说道:“等他回来之后,告诉他,让他好好爱她,这就不枉费我拼死拼活换他回来了。”
“好。”
李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点了点头,便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拓拔肆最后看了眼外面的夕阳,随后端起药碗毫犹豫的一饮而尽。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趁着还有意识的时候,低低的说了一句:“无名,剩下的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