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群刁民不是善茬,赵茗儿那方也打发人下山去找她爹。李善才听说他治下有山匪狂妄到白天打家劫舍,还是打劫的那个金窝窝,撂下手里的石灰渣渣就来了。
那边赵昌茂听跟手下同僚在衙门听说自己家的几个孩子今天带人上山也没占到便宜还被打了,有孩子那几家的县丞师爷的都跟着上山来,倒是要瞧瞧是何方神圣敢跟官府叫板。
这边两方人对峙,谭慧还有心情跟付持衡聊天:“那个费冉冉倒是个好的,知道不占理今天都没露面。”
付持衡听她说过费家想以女作妾、女儿逃婚的事情,遂道:“好不好的人品不知道,但聪明应该是有的。否则不会在她姐姐逃了之后,不是她被顶上去,而是另一家女儿。”
谭慧凝眉一想,觉得他说的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与赵茗儿几人玩到一处不被嫌弃,又能审时度势的把自己摘吧清楚,不说做到八面玲珑,聪明是足够的。就如今天这事一样,不管她找了什么理由,终究是没再蹚这浑水。
李善才带着人来时,就看到付乾和付巽跟两尊门神一样杵在门前,地上躺着一片断胳膊断腿的打手,门口谭慧和付持衡笑着跟他打招呼。
乍一看到付持衡那张脸,李善才反射性的差点跪下。任谁见过三皇子后都不可能对他这张脸无动于衷。
他其实内心一直抱着一种想法就是付持衡说不定真是那个生母是贵妃的三皇子,但现在人回来了,他倒是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
付持衡抬手主动打招呼:“李大人,好久不见啊。”
李善才尴尬的笑笑:“付老板回来了啊,此次番邦收获如何?可又带回来什么新奇之物?”
付持衡看一眼谭慧,眼中疑问,无声询问:“番邦?”
谭慧使个眼色:你看着编吧。
付持衡只能对李善才道:“还行。我先行一步回来,货物还在后面。”
那边赵昌茂也带人上山,赵茗儿见到她爹,扑上去喊:“爹!他们欺负我!”
这群孩子见到自己父亲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李善才看见赵昌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他客气的打招呼:“赵大人怎么也来了?”
俩人平级,赵昌茂也不好给他拉脸子:“李大人也在。我听说他们欺负了我女儿,还把同僚家的儿子腿打断了,我来看看是谁这么猖狂!”
谭慧在后面隔空喊话:“胡说八道,谁打他家儿子了!明明是他们上来打砸骂人!”
李善才看看两拨对峙的人,再对比阿兑说的山匪打家劫舍和赵昌茂说的打人之说,心中已经大概有数。回头摆摆手让谭慧稍安勿躁,对赵昌茂道:“赵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昌茂道昨日孩子们上山打猎,遇到雷阵雨,几人到这店里躲雨,谁知道与店家起了冲突,他们把孩子们给打了,今日来是想拿回去问问这家黑店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付持衡听见接话:“拿哪去?陶阳县的人在任阳县犯了事,陶阳县令大人反倒要拿了苦主回你陶阳大牢?”
谭慧也呛他:“大人你说我们打了他们,你们可有证据?空口白牙的冤枉我们可不认。”
后面的随从叫嚣着:“我们就是证据!就是你打了我们家少爷。”
阿兑不服气:“上下嘴皮一碰就想定罪,那我还说我是证人能证明没打呢!”
谭慧不急,他们没有证据她有啊:“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点东西,大家可以一起看看。”
“李大人,你也知道,我这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我一个女人在山里开店,来来往往人多,为了安全起见,也确实做了点不寻常的准备。”
谭慧抬起手指指头顶上一个圆头圆脑的黑白东西:“这个叫摄像头,能够留存一段时间的影像。”
说着掏出手机,点开昨天的视频招呼李善才过来看:“李大人来看看这几个是不是他们几个。”
手机里几个少年少女的脸被照的清清楚楚,从蹦跳着进门到气呼呼的指着几人骂,再到付乾抓住赵茗儿被谭慧拦下,最后是雨势渐小后几人好胳膊好腿的出门,不仅有画面还有声音。
谭慧将声音调到最大,赵茗儿尖利的怒骂声通过手机扩音器传出来,让门外的人都能听到。
李善才看到这个视频,瞳孔地震,脸上不自禁带出来无以复加的震惊,问谭慧:“这是何物?”
他震惊的不是这几个少年撒谎,而是竟然有东西可以留存影像,仿佛昨日之景亲眼所见。
“这是什么不重要,您也看到了,他们几个可是从我这里好生出去的,别说断腿了,连点破皮都没有。”
李善才回头看一眼赵昌茂,其中意味看的赵昌茂心里发毛,忍不住上前问道:“是什么证据,本官也看看。”
谭慧也不藏着掖着,点开又给他看一遍,不同摄像头拍下的视频从进门到大堂都有。
赵昌茂还没等看完就指着手机惊叫:“妖术!妖术!她是妖女!”
李善才抬眼同情的看他这个同事,你才知道她是妖女啊?哦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妖女了,在任阳县一些人眼中,这是神女。
谭慧啧啧出声:“赵大人,您学学李大人,别遇事一惊一乍的。”同样是县令,这赵昌茂跟李善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这里东西多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来这里都没说我是妖女妖术的,您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赵昌茂指着她:“什么三皇子四皇子。你一介贱民还想攀权附贵!”
李善才也道:“赵大人,这毕竟是在我任阳县地界,你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一声,这样随便来拿人不合律法。如今真相大白了,就算了吧。”再闹下去没意思。
谭慧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是啊,如果不是我这里有摄像头,我们几个这会儿百口难辩,怕是就要家产充公,被大人您绑进大牢了。官字两张口,别人是上护国器,下哺黎民,赵县令这是仰吞国脂,俯噬民膏,一言定生死? ”
“胡说!”赵昌茂被她气的双手直抖。
“误会,都是误会。”李善才在中间打圆场,拖着赵昌茂到一旁去说悄悄话。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见赵昌茂的脸色越来越震惊,频频回头看她,最后恨恨的带着赵茗儿和一众家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