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付乾敲响付持衡的房门。
付持衡也不是受虐狂非得在寒室里烤火盆,茶室温暖,白日里大部分时间不是在茶室看书就是在谭慧家里看电视,每日如饥似渴的吸收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
今日付持衡回来的晚,绑着丸子头,一身现代长衣长裤还没换下来,下身灰色休闲长裤,上身米黄毛衣,脚下还有一双运动鞋,显得肩宽腿长,既有现代人的朝气又有古人身上的儒雅,连付乾见了都得赞一声这一身显得他家公子更加精神。
“何事?”付持衡问他。
付乾道:“阿震传来消息,宣平侯家的三爷回京述职,在二皇子的家宴上看到三皇子,后来与人吃酒时,感叹世间缘分妙不可言,说起曾在一山间客栈见过一人,与三皇子身量相仿,容貌无异。”
付持衡抚眉叹气:“终究是躲不过。”
付乾问他:“那冯亭舟可留宿过咱们客栈?”
“来过,秋日里他们举家回京赶上泥石流,改道住在这里。他说的人就是我。”
付乾担心的说:“京都里其他人还好,只当他夸大其词,但是三皇子和贵妃娘娘怕是会起心思。”
付持衡轻轻敲击着桌面道:“起心思是必然的,其他人也未必没有心思。”
京都里的人个个人精似的,八百个心眼子都怕不够使,谁知道会生出什么心思。
“那……”
“慧慧的棉花生意必须做起来。”
付乾着急:“公子,这个时候您还操心老板娘的生意,想想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首要之事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应对的,你以为我们躲的过去?放心,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把我绑走。最近靠近年根,京都宫里宫外大小宴请聚会多,他们都在忙着联络官员,未必顾的上我们,让阿震多留意着些就是。我们正好趁这个空档把慧慧的棉花生意做起来。”
那个洞不能被发现,谭慧只能在这里守着,但是等他走了,难保有人看她一个女人起什么心思,那些人说不准也会为了逼自己把手段使在她身上。一个伪妖精的身份,很容易露馅,根本震慑不了那些人。鬼神之说也容易招来是非,下场可能会更惨。他要把她尽快推出来,暴露在人前,打上一道护身符,让起心思的人忌惮不敢随便下手,使她能在这里安稳待下去。
付持衡扯过桌上的执笔,奋笔疾书,完了将信交给付乾:“你明天下山去找本县县令,就说我们有一项政绩送他,不日我亲自拜会。”
付乾急道:“公子!”
付持衡抬手打住:“京都那边我自有办法,先把这事办了!宜早不宜晚。”
次日,付持衡去茶室找谭慧:“你的棉花生意还做不做了?”
谭慧诧异的看他:“咦,你前几天不是还反对来着吗?”
付持衡:“我不是反对,只是让你多想想。”
谭慧笑:“现在不用想了吗?”
付持衡:“我们一起想。这个生意越快越好。”
“为什么这么急?”谭慧放下手里的笔问他。
“这都深冬了,初雪也下了,马上过年,早点让他们穿上棉衣过个好年。”付持衡搪塞她。
谭慧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只当他是善心发作,就道:“好。”
棉花好买,线上线下都有批发,只是这次买的量很大。谭慧干脆在网上联系了一个同城源头厂家,直接杀过去看货,看完直接订货。厂家也没见过这么干脆的客户,当天看货当天下单。
谭慧对棉花没经验,心里有些忐忑,怕品质不好,付持衡安慰她:“第一年先这样吧,以后再找更好的,他们也没见过,不会知道好坏。”
谭慧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稀缺物资,只要不是价高的离谱,断没有压货的道理。
“我让你买的军大衣买了吗?”
“买了,明天估计就到货了。你要这个干什么?不是说最好不要卖成衣吗?”
“有用。”时间太赶,没有个样品可不行,“还有棉花种子也准备一些,这个不着急。”
货款打过去,棉花很快送到,谭慧将车库暂时充作库房。
等晚上人都走了,谭慧盯着车库里的棉花眼神发直:“付持衡,不会又是咱俩搬吧?”
付持衡挽袖子:“你觉得还会有别人吗?”
谭慧哀嚎一声,给自己打打气,拖着小拖车,跟付持衡一起干活。
两人搬搬歇歇,分批搬过去,那边有八卦兄弟几人帮忙。
搬完照样累的腰酸背疼,谭慧开玩笑:“你知道吗,我以前可羡慕库管员这个工作了,跟我妈说可以来回搬货减肥,绝对不会胖。”
付持衡扭头看她,轻笑:“现在你是了。”
谭慧哭丧着脸:“是啊,真自己做才知道,这活有多累,所以现在我觉得搬家公司、货运公司这些公司赚钱我是一点不羡慕,这钱该他们赚。不过我们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下次能不能让阿乾他们来帮忙?”
付持衡笑看她:“你放心吗?”
……谭慧又丧了,人心隔肚皮,她真不敢冒这个风险。
付持衡正色道:“其实他们是可以信任的。如果你不放心,给他们吃药也无妨。”
谭慧惊讶看他:“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下手这么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付持衡!
“就因为是我的兄弟他们才是可以信任的,他们打小跟着我,为我几度奔波于生死中,我的命在你手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谭慧想了一下还是拒绝:“这次先这样,以后再说吧。”
付持衡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他打算把人留给她,早晚用的上,眼下只是道“好”。
一切准备妥当,谭慧还在想怎么卖,是去山下贴小广告还是找人穿件军大衣招摇过市,付持衡却让她在家等着,自己则包上军大衣和棉花样品,带上付乾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