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工以后，付持衡和谭慧窝在沙发上头碰头的讨论可以拿出什么东西，一样一样的列在纸上。
付持衡：“我们这样盲目瞎想是不行的，这世间之物何其多，随便哪一样给他们，都是稀贵之物，总不能都给他们。第一次做生意也不能把底牌全掏出来。他们也在试探我们，否则直接说想买糖就行了，何必让我们自己列物品单。”
谭慧咬着笔头：“那你的意思是？”
付持衡：“不着急，一样一样往外拿。这次在糖与香皂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两样即可。”
“那加上什么？”
付持衡略一沉吟：“常见的即可，就镜子和玻璃杯吧。”
付持衡叼着棒棒糖，指着纸笔让她写：“明天拿套玻璃杯过去。”
谭慧：“哎？能行吗？”
在她眼里，普通玻璃杯实在谈不上什么工艺，要带也应该带有点设计感的。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这东西比琉璃透，虽然易碎，但反而更衬出得来不易与珍贵，“就带你柜子里那套没用过的吧。”
“那是套凉水杯，不能盛热水，一烫就炸。”谭慧有些迟疑。
“没关系，他们也不一定用来喝水。”
？？不喝水干嘛用？
付持衡的眼神告诉她，她可能真的对古人的生活一无所知。
“其实，玻璃杯有很多种，比这套好看的多了去了。”谭慧掏出手机打开某宝，搜索玻璃杯给他看。
付持衡就着她的手往下划拉：“这个好看。”
眼神里写满“想买”。
谭慧收起手机：“不买！”
俩人把东西列成表，谭慧：“我们要不要去批发市场看看价格，按量来进货。”
付持衡把棒棒糖棍子隔空投进垃圾桶，端起水杯喝口水：“不急，先看看他们要什么。”
估算了两边的物价，又补充说：“这买卖总是稳赚不赔的，放心吧。”
咂咂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吐槽：“你们的水是真难喝，泡茶都影响口感。”
谭慧表示同意，客栈的井水是山里的山泉渗出来的，甘甜清冽，喝过之后再喝这过滤过的纯净水很难习惯。
“要不是来回提水太麻烦，我也想天天从客栈提水。”谭慧收拾东西，往回赶人，“赶紧回去睡觉。”
“好。”付持衡答应着，熟门熟路的走进卫生间，从面盆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支牙膏朝她扬扬，“我的用完了。”
第二日上午，谭慧带着换了衣服的付持衡，趁早跑了一趟批发市场，去搜罗可以用于隔时空贩卖的东西。午饭后，付谭二人再次与程家商队两个话事人坐到一处，进行了一场小型产品推介会。
冯掌柜和程远毅看着他俩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放，物件有大有小，有直接摆上的，也有放在盒子里的。
香皂与毛巾是昨日已见过的，白砂糖和冰糖更是熟悉。
剩下的东西谭慧也不卖关子，一样一样给他介绍。
她拿起一面手持镜：“这是镜子，相比铜镜，这个照人更清晰。”说着将镜子递给了旁边的程远毅，让他自己看。
程远毅看完递给冯掌柜。
待他俩看完，谭慧才继续：“也不瞒你们，这镜子有个缺陷，就是易碎，你们远程带回去不是不行，只是需要做好防护措施。”
这也是她没有拿出大面镜来的原因，现在的技术和路况，运输起来实在太麻烦。
说完又拿起一个镂空小盒子，打开给他们看，是小摊上常见的双面镜盒：“这个也是镜子，相对来说，在同样的保护措施下，这个更适合长途运输。”
冯掌柜接过镜盒，材质和工艺都略显粗糙，但是镜面光彩照人。作为一个商人，他很明白这东西对女子的致命吸引力，在翻看的过程中，他甚至将定价都想好了。
谭慧拖过旁边的一个纸盒子打开，冯程二人探头看去，就见里面躺着一套透明壶杯。
她从中拿出一个椭圆形的杯子托在手上给他们看：“这一套是玻璃杯。呃……用来喝水的。”她属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付持衡见状自动接话：“雍盛朝目前没有玻璃这种工艺，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想必二位都懂不用我说。这套玻璃壶杯，在雍盛朝肯定是独一份的。”
听话听音，冯掌柜老道，直接问：“付老板的意思是这壶杯只此一套？”
付持衡：“不止一套，却也不多，冯掌柜就是想多要，我们也是拿不出来的。”
谭慧歪头看他，眼神示意：？？？昨晚也没说这个啊？
付持衡眼神安抚：稍安勿躁。
一直旁听的程远毅问他：“那不知道付老板手里还有多少？”
他很喜欢这套曲线流畅、材质清透的壶杯，是希望能多来几套的，至少要给自家留一套。
付持衡：“如果二位想要的话，明日我们会再拿来几套，只是外形会略有差异。”
谭慧在旁边补充：“同样，这个也是易碎品。”说着拇指与食指成圈，在玻璃杯上随手一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程远毅和冯掌柜心疼的心脏差点跳出来，这么珍贵的物件，这女人怎么没轻没重的上手就弹。
看看付持衡，眼神里有种“快赶紧管管你家这虎娘们儿”的急迫。
付持衡倒是面不改色，任她作为。
程远毅摸着那个纸盒子，问谭慧：“这是纸？”
谭慧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是啊。”一摸就知道了嘛，真是奇奇怪怪的关注点。
付持衡不着痕迹的用手扶额，时间太急了，他把这事忘记了，雍盛朝没有硬纸工艺。
谭慧挥手一划拉：“我手里目前可以批量给你们的大约就是这些东西，除了玻璃杯之外，你们想要多少先给我报个数，我好准备。”
旁边一直旁听的付震拿出执笔，开始记录。从谭慧开始介绍之后，他听得比程家俩人还要认真，过程中难免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看他家公子，看看谭慧。谭慧毫无所觉，付持衡察觉到却没管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直到双方谈妥价格，付持衡才对他说：“阿震，你与冯掌柜、程二公子把契约订好。”
付震：“是。”
留下付震与二人商量买卖契约，谭慧两人走出屋外。
谭慧这才问付持衡：“还需要订契约吗？”
付持衡：“若是像上次那样一锤子买卖随便卖点东西，没有契约也无不可，但是想长期合作，那还是订契约的好。”
谭慧明白，就是买卖合同嘛。
付持衡继续说：“放心，买卖上，阿震有经验。”他那几间铺子可都是阿震一手掌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