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根本不以为意,他抬头仰望苍穹,看着清风白云间缓缓穿行的一轮圆月,曼声长吟:“天地无垠兮,道阻且长;大道无方兮,无域无疆。秋风萧瑟兮繁花渐落,仗剑天涯兮孤魂离殇……”
语音萧瑟,充满了无尽的沧桑。此时的太子已经进入了金丹初期,一举一动之中不经意间暗合天道,随口而出的话语配合着他那种极度的亲和力,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却难以抗拒的魅力。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已经将面前的两个人带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澄澈意境之中。
太子的声调舒缓,像一条草地上静静流过的溪流,清澈透明,微波不起,又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使人微觉慵懒,但却在懒懒的感觉之中,又有一种重生的希望;更像冬日里纷纷而下的漫天雪花,轻柔地覆盖一切,把往日所有的污秽、所有的罪恶全都消饵一空,眼前只剩下一片纯洁的银白,等到这场积雪融化,大地上又是一片绿树红花,无边的胜景。
太子从他在人魔大战结束之初讲起,在送走了该隐、尼古拉·勒梅、穆图、清月之后,独自幽闭在拜月族领地月殇的那栋树屋之中,反思这一场血战的根源、目的、成因、结果,从这些看似纷繁无序的过程之中,一丝一缕地整理着这其中看似偶然的必然。他从自己和月殇、枫依之间的坎坷情路领悟到这在俗世之人看来也许是铭心刻骨的痴情绝恋,其实也许不过是一场为娱乐他人而跳起的刀尖之舞,他从战争中生命的不断沦丧领悟到其实生命可以永恒,他从人们眼中顺理成章的正邪之战中领悟到世间正邪界限的模糊,他融入了战争,跳出了战争,从另一个角度去审视这滚滚红尘、纷繁俗世,把和平、发展、鼎盛、战争(衰竭)看成是另一场春夏秋冬,另一个层面的存在所操控的种植和收获,而这,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天道——另一个不为人知,不为人所了解的存在的意志。
所谓追求天道,其实就是追求一种自我完善、自我操控的自由,有了这种自由,你就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甚至安排别人的命运,因为在那个层面上,你就是下一个层面的掌控者。在下一个层面中所有的存在眼中看来,你的思想、你的意志,就是他们的天道。
遵循天道则生,违背天道则死,这是任何一个层面都难以逾越的铁血法则。因为这每一个层面都是一个可以完全包容并创造、毁灭它的强大存在的私有之物,它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任何不利于他权威的事物,他都会将其毁灭于萌芽之中。这样的毁灭,用修道之人的话来说,其实就是所谓的天劫。只有当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神灵)的力量在他无所察觉的情形之下已经达到了与之并肩甚至超越于他的地步的时候,天劫不能伤,那时候你才会有与之谈判甚至与之平分秋色分而治之的资本和权力。
不过在这每一个层面之上,都会有无数与之平行并列的存在,而在这些并列平行的层面之上,则必定还有更高的层面,更强的能量存在掌控和包容着这一切。你只有不断地爬升,不断地超越,才会有最终逃脱所有天道束缚的可能,这才是天道的本源,那就是——没有天道!
没有法则,没有规矩,没有阻碍,有的只是风一般的自由,因为法则因我而生,规矩由我而定,天道是我,我是天道!
太子用许许多多形象具体的世间百态来解释这些抽象的、玄之又玄的天道精髓,把两个人从一个实体世界带到了一个苍茫无际、无际无涯的抽象世界之中。两人本就是身负异能之人,其精神力量和思想的深邃本就要比一般人要强大了许多。而且他们所拥有的能量,也本来就是在这个世界中本属性能量的极致,一通百通,他们对于世间万物的理解也就比一般人要透彻了许多。这些在世俗之人眼中看来极为玄奥且不能理解之事,却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一扇从未开启过的大门。
最后,太子舒缓的语言又将他们从那些暂时是虚幻的、肉眼并不可见的境界之中带回到现实世界,将其融入于每个人都拥有却终生都不能穷尽其奥的本体肉身之中,将他在初来太和山,入定中探究本体的所得告诉他们,借以使他们明白,其实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的元神所形成的意识、意志,就是天道,因为在这里,自己的神识就是创始的神灵,就是最高的掌控者。只有超越本体,超越自身,才能最终跨入另一个更高的层面,达到一种相对的永恒。
因为人体之中,本有五行,与天地万物两两相对,密切相关,互为依存。从内而外看来,心、肝、脾、肺、肾,是为五脏;依次类推,五体:筋、脉、肉、皮、骨;五华:爪、面、唇、毛、发;怒、喜、思、悲、恐,是为五志,泪、汗、涎、涕、唾,是为五液;酸、苦、甘、辛、咸,是为五味,目、舌、口、鼻、耳,是为五官,这每一种肉身特性都与天地间的五色:青、赤、黄、白、黑;五方:东、南、中、西、北;五季:春、夏、长夏、秋、冬;五气:风、暑、湿、燥、寒;五化:生、长、化、收、藏;五音:角、徵、宫、商、羽,两两相对,与天地五行相对,自分阴阳,化生金、木、水、火、土,生生不息,轮转不已。
而在人体五行之中,又以五脏为精华,其余或为五脏之容器,或为神志之衍生,或为摄取、泄泻之通道,俱是扶持五脏以维持元神存在之物。
在五脏之中,心位于胸腔偏左,膈膜之上,肺之下,圆而下尖,形如莲蕊,外有心包卫护。心与小肠、脉、面、舌等构成心系统。心,在五行属火,为阳中之阳脏,主血脉,藏神志,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生命之主宰。心与四时之夏相通应。
心有虚实,有血肉之心,形如未开莲花,居肺下肝上是也。有神明之心,主宰万事万物,虚灵不昧是也。血肉之心,即指实质性的心脏;而神明之心是指元神接受和反映外界事物,进行意识、思维、情志等精神活动的功能。
心为血之府,心动,则血行于诸脉,是心主血脉也。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所以心之动,输送能量上供元神之府,实为元神之所寄。
心为阳脏而主阳气:心为阳中之太阳,以阳气为用。心的阳气能推动血液循环,维持人的生命活动,使之生机不息,故喻之为人身之“日”。盖人与天地相合,天有日,人亦有日,君父之阳,日也。心脏阳热之气,不仅维持了心本身的生理功能,而且对全身又有温养作用。心为火脏,烛照万物,故凡脾胃之腐熟运化,肾阳之温煦蒸腾,以及全身的水液代谢、汗液的调节等等,心阳皆起着重要作用。
天人相应,心为阳,通四时,故心主夏气。
肺,位居胸中,左右各一,呈分叶状,质疏松。与心同居膈上,上连气管,通窍于鼻,与自然界之大气直接相通。与大肠、皮、毛、鼻等自成一系。在五行属金,为阳中之阴脏。主气司呼吸,助心行血,通调水道。在五脏六腑中,位居最高,为五脏之长。肺与四时之秋相应。
肺位于胸腔,左右各一,在膈膜之上,上连气道,喉为门户,覆盖着其他脏腑,是五脏六腑中位置最高者,故称“华盖”,为五脏之长。
其“虚如蜂窠”,浮”,“熟而复沉”。故称为清虚之脏。
肺藏魄,属金,总摄一身之气,一呼一吸之间,与天地相通。天地至清,全凭呼吸为吐纳,其呼吸之枢纽则以肺为主。故曰人身之气,禀命于肺,肺气清肃则周身之气莫不服从而顺行。肺与心皆居膈上,位高近君,犹之宰辅。
脾位于腹腔上部,膈膜之下,与胃以膜相连,“形如犬舌,状如鸡冠”,与胃、肉、唇、口等自成一系。主运化、统血,输布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人体脏腑百骸皆赖脾以濡养,故有后天之本之称。在五行属土,为阴中之至阴。脾与四时之长夏相应。
肝位于腹部,横膈之下,右胁下而偏左。与胆、目、筋、爪等自成一系。主疏泄、藏喜条达而恶抑郁,体阴用阳。在五行属木,为阴中之阳。肝与四时之春相应;
因左右为阴阳之道路,人生之气,阳从左升,阴从右降。肝属木,应春,位居东方,为阳生之始,主生主升;肺属金,应秋,位居西方,为阴藏之初,主杀、主降。左为阳升,右为阴降。故肝体居右,而其气自左而升;肺居膈上而其气自右而降。肝为阳主升发,肺为阴主肃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