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从归墟之地归来,时光已悄然流逝数月。此时的大宋王朝,宛如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北方大片领土早已被金国侵占,大宋无奈退至长江之南。金国铁骑却依旧气势汹汹,一路南扑。然而,南方气候潮湿,河道纵横交错,南宋军民奋起抵抗,宋将韩世忠、岳飞等主战派更是拼尽全力阻击,凭借长江、淮河之险,南宋才得以艰难残喘。
江南小镇,如诗如画。一叶小舟轻盈地穿梭在白墙青瓦、小桥流水之间。
“小道长,到了,该下船啦。”
杨志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轻盈跳下船头,放下两文钱,说道:“多谢了。”语罢,便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北方大地,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而江南,却是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本应以武强国、收复失地的南宋王朝,却偏安一隅,重文轻武。朝廷崇尚儒术,虽官学低迷,却投入大量资金鼓励民间办学,一时间,私人讲学的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大量涌现。应天府、岳麓、白鹿洞、嵩阳书院,更是并称为四大书院。书院学生不但无需缴纳学费,每日还能领取一升四合米和六文钱。
杨志来到江南,只为寻找一处书院,静下心来读书,以了解这个世界。在梁山之时,为收集和发布消息,梁山好汉们在各地开设了众多酒馆。在这个没有地图、没有导航的时代,酒馆无疑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去处。
一坛米酒,一碟花生米,却围坐着四个市井混混模样的人。他们的谈话,引起了杨志的注意。
一个身穿灰白色圆领长袍,衣服随意塞在腰带里的青年混混,一只脚搭在长凳上,头上戴着一朵不知戴了几日的红色芍药花。他大声说道:“我余玠出身低微,家境贫寒,但这不妨碍我报效国家。我天生神力,怎么着都能当个将军。”
另一个混混小声说道:“余玠贤弟,小点声。朝廷重文轻武,就你这靠天生神力,当不了将军。”
“其实我有个主意,不知三位哥哥意下如何?”余玠说着,向另外三人招了招手。
“说来听听。”几人纷纷凑近。
“咱们先去找个书院,读几天书。反正书院不要学费,还发钱发粮。等成了书院诸生后,再去投效朝廷。他们再怎么重文轻武,军队总是要人的。我们又是诸生,当个将军什么的,那就不在话下了,哥哥们觉得呢?”余玠眉飞色舞地说着。
“你总想做将军,你看看那些将军,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二哥说得有理。再说去读书,我们几个,就你上了两天私塾,哥几个大字不识一个,读什么书呀?”
“对对对,还有啊,这不要学费还发钱的书院,白鹿洞最近了,可也在江西呀,你有路费去吗?”
“我看呀,这江南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国家大事就让那些大人物去管,我们就混一天算一天,混吃等死待来世。”
“哥哥们,这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现在是混子,不代表就成不了将军呀。你们就看着吧,我一定会成为将军的,带着军队打得那些金人哭爹喊娘。”
“行行行,大将军。这酒也差不多了,去把帐结了吧。哥几个去城墙边晒太阳。”说着,三人起身走出酒馆。
见三个伙伴走远了,余玠也准备离开。店小二上前来拦住,说道:“两文钱。”
“掌柜的,先欠着哈。”余玠不管别人同不同意,一把推开店小二,往外走去。
“两文钱也欠呀,没有钱请人喝什么酒呀。”店小二再次拦住余玠,还招呼了另外两位店小二过来。
“给你脸了,是不是?”余玠突然双手发力,将两边的店小二一手一个抓住往两边扔出三丈远。接着又一把抓住中间的店小二的后脖,说道:“是不是给你脸了,掌柜都没有说话,你在这叽叽歪歪。”说着正要将人扔出去。
“等一下。”杨志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小哥,你的酒钱,我帮你付了,不要为难店家了。”
“要你管呀,你钱很多吗?”余玠还是把店小二扔了出去,这下足有四五丈远,果然这家伙天生神力。扔完还想来抓这多管闲事的小道士。却被杨志以极快的速度使出凤眼拳,击打在膻中穴上。余玠瞬间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跪倒在地。
“既然你都跪地认错了,店家应该不是小气之人。无量天尊。”杨志一手搭在余玠的肩膀上,以免他倒在地上,一手抓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说道:“这些钱就赔偿店家了。”说完,拎起余玠走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