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办法,一个是退还给朝廷,让朝廷安置,我们不插手!”
秦少白说道。
“这个绝对不行,他们都是我的亲信,退还给朝廷,朝廷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们送到苦寒之地,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秦镇业沉声说道。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走第二条,直接给予一笔银子,将这些人遣散。”
秦少白说道。
秦镇业沉默了。
这个办法虽然也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相对于第一个办法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这些府兵正值青壮年,没有残疾,回去之后就是劳力,能够照顾家里,还能拿一笔遣散费,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秦镇业不忍心,而且遣散费他也给不了多少,刚得的两千两全分给他们,也就每人三两银子,这能做什么?和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忠心耿耿比起来,这三两银子,他实在拿不出手。
“第三个办法呢?”
秦镇业问道。
秦少白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就知道,前面两个办法,秦镇业都不会选。
“第三个办法,就地遣散,接除这些人的军籍,让他们加入秦庄!”
秦少白沉声说道。
“加入秦庄?”
秦镇业皱眉。
“秦庄太穷了,而且,只有六百亩地,养不活这么多人!”
“有我在,就能养活,爷爷莫不是忘记了,竹器还没有开始销售,若是在出售之前,我们大量囤积,到时候拿出来就能占得先机,先大赚一笔再说!”
秦少白沉声说道。
“你当真有把握?”
秦镇业沉声问道。
“自然是有把握的,竹器,桌椅,这只是小儿科,那白胡子老头教我的赚钱的方法多着呢!”
秦少白笑道。
“好,我就再信你一回!”
秦镇业咬牙说道。
主要还是秦少白那句,‘皇帝没开口,不代表您就可以不懂事’,让秦镇业感觉到心惊肉跳。
他是和太上皇一起打的江山没错,所以,他是太上皇的臣子。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皇帝和他可没有多少感情,当初诸皇子争位的时候,他也是不偏不倚,谁都不帮,所以,现在的皇帝收拾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当即,他就召集了所有府兵,将事情说了一遍。
秦少白给出的三个办法,也全都告诉他们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现在,就看你们怎么选了,若是想要投军,奔个前程,我也有办法把你们送入军中,想要回家的,我秦镇业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们凑足银两,而加入秦庄,前面这段时间肯定会很苦,后面会过成什么样子,我也不能保证!”
“秦府的在册府兵,只能留两百人,现在,你们自己选择吧!”
秦镇业大声说道。
“我愿意留下!”
张虎大声喝道。
“我等,都愿意留下!”
八百府兵齐齐整整的喊道。
“只能留下两百人,多了算是违制,到时候,不仅你们要死,我秦家也要亡!”
秦镇业叹息道。
“我去秦庄!”
“我也去,府兵中我实力不高,就不留在府兵了,去秦庄,我还能帮老公爷做事!”
……
仅仅片刻时间,留下来的两百人就满员了,甚至还多出来不少。
这些人都是自认为实力在府兵中靠前的。
张虎和府兵同龄许广进行了最后的挑选,最终确定了两百人。
剩下的人全都要去秦庄。
秦少白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可思议。
古人的思想还真是淳朴。
他们宁愿留在秦庄吃苦,也不愿意离开秦镇业。
由此可见,秦镇业的人格魅力也是相当强大的。
“臭小子,接下来怎么安排?”
秦镇业老眼满含热泪,背过身去不去看场中的一幕幕。
“许大叔,你先将要遣散的人员名字造册,送去兵部,销了军籍,然后先安排人去秦庄,暂时不用搭建房屋,就购买一些帐篷居住!”
秦少白沉声说道。
“是!”
许广应了一声。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世子殿下不一样了,他们也愿意听他的命令。
“你说什么?秦镇业要销了府兵的军籍?”
御书房中,李承泽眼睛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兵部尚书。
“是的,陛下,文书已经递过来了,只是微臣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兵部尚书萧宏业苦笑着行礼。
“府兵数量对应各个层级都有律法可循,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李承泽冷声说道。
“是,微臣明白了!”
萧宏业闻言,急忙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李承泽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但凡是能够持有府兵的人,每个级别都有府兵数量的规定。
一旦逾越规则,就很有可能会被安上一个图谋造反的名头。
皇帝降了秦镇业的爵位,夺了他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却没有动他的府兵。
虽说是先皇特许的,但是这已经远远逾越了大靖律的规定了,要是秦镇业一直这么下去,迟早要栽在这上面。
现在他自己提出要解散府兵,也不失为聪明之举。
皇帝既然没有反对,说明这一阵,他已经认输了,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人也可以放行的处置了。
“这老东西,怎么忽然变聪明了?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萧宏业走后,李承泽冷声说道。
秦少白想的不错,这就是李承泽给秦镇业留下的坑,要是他不处理,迟早要被坑进去。
秦镇业这种老臣,都是跟着太上皇打天下的,功高震主,在军中的声望比他还高,他是不可能留着的,迟早要将其拉下马,因此,这些年也没少布局针对。
眼看着一招妙招就这么被破解了,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秦家两年之内,九位将星陨落,他这个做皇帝的难道不知道有异常吗?但是他偏偏就没有下旨彻查,只是让人去安抚秦镇业而已。
秦镇业未必就没有这方面的疑虑。
只是太上皇还在,他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万一哪天太上皇不在了呢?
秦镇业会不会反?
就算他不反,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了,他的后人会不会反?
李承泽不敢赌也不想赌。
所以,对秦镇业的夺权,势在必行。
对秦府的谋划,也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甚至,是从他登基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眼下,秦府这个庞然大物摇摇欲坠,已然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