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大明还没有战争的打算。”
听到这话，所有人闭上嘴巴，默默站回原来的位置，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
“哑了？到底谁去？”
“陛下！此事该找礼部，鸿胪寺负责接待不负责出使。”
“……”
众人都被鸿胪寺无耻的嘴脸给惊呆了，户部尚书茹太素瞥了眼鸿胪寺卿，随后走出队列：
“陛下，敢问此去鞑靼所为何事？”
“互市！”
朱标淡淡开口：“蒙元已经灭亡，大明没必要对草原百姓赶尽杀绝，该互市还是要互市。
朕决定除了武器、军备、矿石外，其他民生物资都跟草原和西域之地互通有无，让所有百姓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如今番薯、土豆、玉米三大粮种已经校验成功，大明暂时不缺粮食。
各地除了必要粮食储备，剩余粮食也该卖给其他国家，不可让他们百姓因粮食不足而做出不忍之事。”
“陛下，那就是一群还未教化的蛮夷，臣觉得用火器比较好！”
“臣附议！除非他们愿意接受大明管辖，否则躺着对大明比较好。”
“……”
朱标有些时候真怀疑这些人背地里是不是一直看春秋公羊传，这些年越来越强势了。
特别是在紫金山军演一次后，这群大臣心态就开始发生变化。
“诸位爱卿，你们为国之心朕明白，然而大明还有许多地方的百姓不能吃饱穿暖，这时候重心还是要放在发展民生上面。
贵州布政使司、福建北部等地到处都是大山，处于大山之中的百姓还有很多不能吃饱穿暖。
此次与草原互市，就是希望多换点牛羊回来，然后给这些百姓，希望他们能够自给自足。”
“陛下！臣愿往！”
“臣也愿往！”
“……”
随着众多年轻官员站出来，朱标满意点点头：
“宣承部宣扬天下，大明愿与诸国互通有无，色目人、草原人等等均可与大明互市。
五军都督府传令边境卫所保护出使官员安全，所有新的火器都带上。
诸卿出使草原不可随意伤人，若遇到狼群当及时用火器，有时候犁庭扫穴也是有必要的，明白了吗？”
“明白！子曰：在人之道仁与义，反之无仁无义便不是人，对于畜生臣知道该怎么做。”
朱标既然利用宣承部宣扬，就不会允许鞑靼等国反对，他们愿意两国就好好合作，大明减少点税收也不是不能商量。
若是不同意，那么这些跟随使者前往的卫所，会教他们怎么做人。
这一次除了是想要通过互市逼迫鞑靼放弃犯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欧阳伦看到机会。
诏书传到四川还需要时间，然而方孝闻提早得到消息，所以现在的方孝闻异常自信，整个人看上去胸有成竹。
“方先生，你觉得该怎么办？”
“驸马，所谓的问题都是现实和目标的差距，只要知道自己的目标，这问题便不再是问题。
敢问驸马，你的目标是什么？是想要保住雅州市场，还是要保住这条命？
当然，驸马也可以想以前什么样，将来也什么样，不过这个目标很难达成。”
欧阳伦微微一怔，他确实还没想过要做到何种程度，他一心只想着发泄心中怒火。
‘不愧是姓方的，个个都这么厉害！’
欧阳伦低头沉思，一刻钟后才缓缓抬起头：
“方先生，我舍不得雅州，这地方利益太大，也不是我说了算。”
“也就是说驸马要的是利益而不是雅州此地？”
“没错！先生真是大才，一下子就找到关键所在。”
方孝闻微微一笑：“驸马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
“西面暴露，北面有贵人相助？”
“不管是要雅州还是利益，都需要先保住这条命。
曾凤韶一定会审问清楚，然后将此事告知陛下，驸马得拿出态度。
现在需要驸马放弃雅州，并将近两年的利益拿出来是否愿意？”
欧阳伦眉头一皱：“先生是否太过危言耸听，我是驸马，而且只是参与经商，陛下还不至于杀了我吧！”
“问题是你垄断了整个雅州，所有商贩都必须从你手上购买商品。
知道这会让陛下想到什么吗？”
欧阳伦摇了摇头：“不知道！”
“土地兼并！”
方孝闻轻声解释：“今天你垄断雅州、明天垄断整个四川，所有四川商人都得看你脸色行事。
而商业又关系到民生发展，一旦所有商人罢市，会影响到整个四川百姓生活。
这些年为何杀了那么多商人，就是因为他们想垄断。
现在你还觉得驸马这个身份能保住你吗？别说驸马，就是各地藩王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性命。”
“这、这……”
欧阳伦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想起这些年死的人，想起朱标和方时两人为了收回土地杀了多少人。
不说别的，当初火井县杀官一事就死了多少勋贵，这些勋贵大多都是跟朱元璋打天下的。
若真的破坏变法，他这个驸马肯定得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欧阳伦握紧方孝闻手臂，身体微微弯曲：
“方先生，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请你救救我。”
“所幸这些年一直没出什么大事，只需要放弃雅州，再花点钱，陛下也不会太过分，毕竟安庆公主的面子也要给。”
说到这，方孝闻转头望着应天府方向：
“驸马，这火井县我替你走一趟，你该回应天请罪。
记住，就说是想开商会和工坊，让老家亲戚都有工做，有钱赚并没有赚钱打算。
只是没想到，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打着你的旗号做这些事。
还有，得拿点钱出来去修路，至于拿多少钱自己做主。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不仅这条命能保住，还能前往北方找机会。”
欧阳伦一脸茫然：“何意？为什么说会去北方？”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陛下都得惩罚你，又不能真的让你赋闲在家，让安庆公主没面子。
从山东到广西，这些沿海地方都有市舶司，陛下不会让你去。
中原之地是粮仓，他更不可能让你去，谁知道你会不会暗中兼并土地？
想来想去只有北面，有秦晋燕三王看着，你就算搞出事也不会太大。
还有一事，陛下准备与鞑靼互市，这事是家弟说的，是真是假还不确定。
不过还是要提早做准备，免得将来措手不及。”
“先生真是大才！”
听到大明和鞑靼要互市的消息，欧阳伦有些半信半疑，信的是方孝儒现在可以算是身处权力中心，知道东西比大多数人多。
不信的是，草原与大明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互市。
“雅州之事就交给先生，若能保住这条命，欧阳定然奉上大礼。”
“再说吧！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