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几次之后,李善长压下心中情绪:
“方司柬,元廷还未找到,如今开启变法是不是太冲动了?”
“没关系!纳哈出已经准备归降,找到元主所在只是时间问题。
再说,此次蒙元入侵大明损失十多万兵马,已经无法压制住草原其他部落,有人会帮我们找到元廷。”
不等李善长回话,李褀已经考虑清楚:
“多谢方司柬,明日我便进宫面见太子殿下,愿为大明效犬马之劳。”
“真是太好了!”
方时满脸兴奋:“有驸马爷加入,变法必然能够成功,我再次替天下百姓多谢驸马爷。
今日叨唠了!明日我们到东宫再详聊变法方略。”
说完,方时对着两人躬身行礼后离开韩国公府。
李善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长叹一口气:
“唉……”
李褀仿佛知道李善长的想法,出声劝道:
“爹,你这声叹息是为自己还是为儿子?
你也别怪儿子傻乎乎应下,当傻子总比聪明反被聪明误好。”
“你懂个屁!”
李善长狠狠瞪了眼李祺:“他这是在拿你对付我,让我不得不站在他一边。”
“那你是要保你儿子我,还是要保叔叔?”
“你知道?”
李善长猛然睁大双眼:“既知道还答应下来,你这是在坑爹,不孝子!”
“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儿子只知道,你要是没出手对付方司柬,他根本不会上门,能让你出手,除了叔叔,我想不到任何人。
你斗不过方司柬的,他毫无原则,仁义道德更是随时能变,贾诩和程昱加起来还不一定比的过他。
那么多官员家中孩童丢失,若不是方司柬做的,儿子出门立刻被马车撞死。”
“逆子!你这逆子!”
李善长指着李褀怒吼出声:“你什么都懂,却一直在装。
老夫陷入这个境地,都是你这逆子害得,你叔叔就是被你害的。”
“陛下在位,还是当傻子比较好!你还是继续把儿子当傻子。”
话落,李褀转身离开,他相信李善长想的通。
望着李褀离开的背影,李善长脸上充满纠结,这个儿子比他想的还要优秀,他弟弟也比他想的要傻。
他儿子娶了公主又有爵位,最起码性命无忧了!他弟弟虽傻,可是他亲自带大,他实在不忍心他弟弟出事。
[卑鄙无耻至极!]
他只能在书房中疯狂咒骂方时,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明白太子的考核必然是工部或户部,若户部还好说,只要让他弟弟认罪就好,还能保住一条命。
若是工部,那么他不仅仅要接续方时原先的计划,还要替他冲锋陷阵,杀了他弟弟也没用。
他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不去管李祺,反正李褀也不会出事。
可之后,李褀必然不被朱标所信任,一有机会可能连救灾的职责都给下了,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勋贵。
李善长还在书房纠结时,一名护卫带来了个消息,彻底压服他。
“国公爷,二爷传来消息,他最近两天送过拜帖的勋贵,太子殿下都送了一份封赏过去。”
李善长苦笑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是在警告我啊!让我别耍小聪明,太子比陛下聪明太多了!]
[一个占据大义!一个没脸没皮!再继续下去,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李善长朗声开口:“让二爷晚上过来一趟!再给叶府送个拜帖,老夫要见见四梅先生。”
“是!”
与此同时,朱元璋收到方时的奏疏,情不自禁咧着嘴:
“方小子这一招够毒,咱喜欢!哈哈……”
“是不错!儿子准备让妹夫去工部任职,他与工部官员比较熟,也算是给他降低点难度。”
“无耻啊!”
朱元璋不忍直视:“标儿!咱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宋濂老匹夫的弟子。
你这妹夫不错,憨厚老实,咱说什么他都能听见去,难得是没有读书人的弯弯绕绕,可以重用。”
“儿子明白!”
朱标头也不抬,最近他都忙疯,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得英年早逝:
“爹!别说这些,你还是多批些奏疏。”
说着就把茹太素呈上的奏疏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看了一眼扔到一旁,眼不见心不烦,可一想到这人是户部尚书,又拿起来翻开。
刚翻开朱元璋便皱起眉头,看了半炷香后,他实在忍不住:
“来人!来人!”
“陛下!小人在!”
“传咱旨意,让曹青去骂一顿茹太素,告诉曹青,以后茹太素再在奏疏上写废话,咱让他继续屯田去。”
“是!”
朱标没有阻止,他也烦茹太素的奏疏,本来事情就多,还天天看科举论文。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连族谱都威胁上,就是不改,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明日儿子准备去国子监听听方司柬的循环之说。”
“你不知道?”
朱元璋眉头一皱:“你娘不是把变法方略给你看了,里面没说?”
“只看了前面几本,没有涉及到循环之说。”
“你就知足吧!咱到现在只看了两本,一想到这,咱就恨不得捅方小子十八刀。”
方时的循环一说完全是纸上谈兵,想要完成循环是要一步步去实践,目前只是理论,在大明没有任何经验。
提出这个理论,也只是让那些官员明白,大明所要走的路还很长,需要一代一代坚持下去。
次日一早,方时刚到国子监,便看到一群学子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次说什么也要去听听,太子殿下都过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方司柬今天所讲,必然很重要。”
“你怕不是想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吧!一大早就看到你站在大门口。”
“不管怎么说,都得去听听,我要向祭酒问问,凭什么整个国子监只有两个人能听?”
“阁下真可谓吾等恩人!吾等就在此等阁下凯旋而归。”
“什么意思?你们不跟我一起!”
“吾等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吾等才学,连祭酒之面都见不到,还是不拖阁下后腿。”
“你们的无耻也只有方司柬能略胜一筹”
“过奖过奖!怎敢与方司柬相提并论!”
“……”
听到这,方时不想听下去了,无非就是骂他,没有一丁点营养。
[小朱怎么也来了?这可不好忽悠了,有些东西得去掉,什么大同、共产等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