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这个官职的品阶,并不算太高,只有从四品,但是权力却很大。
因为在这个年代,大明的学堂尚未普及。
而国子监,堪称是大明最好的学校。
里面的儒生,绝大部分都是,达官贵族子弟,只有少部分是寒门学子。
可以说,国子监是拉开阶级差距的又一个利器。
除了掌大学之法外,科举考试,也需要用到国子监。
达官贵族的子弟们,可以上国子监读书,而寒门子弟却是能上私学。
这大概就是源自于,大明的教育差距。
长此以往,士绅阶层就会越来越厉害。
而科举对于寒门学子来说,只不过是天空之中的星辰。
人家达官贵族子弟上的是国子监,而寒门学子里,稍微有钱的人才能上私学,更大部分只能种田种地。
长此以往,阶级差距怎么可能不明显?
大明的士绅阶层,怎么可能会不愈发猖獗?
所以,即便吴颐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但他在朝中的声望却极高。
吴颐站在一众学生的身后,听到他们的话之后,脸色铁青。
原本在讨论的那几个学生中,有人看到吴颐之后,顿时停了下来,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吴颐行了个礼。
其余的学生也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纷纷行礼。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后世你在玩手机,老师悄无声息地来到身后一样。
吹隔壁的学堂,贬低国子监被祭酒听到了,这简直比上课玩手机还要严重!
好在,吴颐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处理这几个学生,他转身匆匆离去。
吴颐身为国子监祭酒,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一个新的学堂,压过国子监。
这样的话,大明国子监的地位,岂不是不保了?
吴颐很快在国子监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副手。
也就是国子监的两个司业,正六品官员。
一个司业是宋讷,兼任殿阁大学士。
另一个司业则是孔克表,孔子的第五十五代传人。
除了吴颐的德高望重之外,另外的两个也同样是朝中的大儒。
还有孔克表,这种孔子传人地存在,国子监祭酒的名声,在一众官员子弟之中,十分不错。
“二位,我国子监祭酒,恐怕要被颠覆了啊!”
见了两人之后,吴颐立刻露出了苦笑。
宋讷与孔克表两人一听,当即心中大惊。
“祭酒大人何出此言?”孔克表急切地走上前来问道。
“是啊,陛下今年宣布开科举,各地都已经开始乡试了。”
宋讷也说道:“我国子监应当是再被陛下重用才对!”
不料吴颐摇头叹气地说道:“前段时间,国子监旁边不是有人在动工吗?”
“今日我方才知晓,原来那是皇太孙殿下准备开课堂。”
“听说皇太孙殿下放出话了,日后他的官员,都要从殿下亲自开办的学堂之中选拔。”
“这可不就是断了我国子监的后路吗?”
宋讷与孔克表两人一听,同样是面露惊色。
这何止是断了国子监的后路?
这简直就是掘了国子监的根啊!
当今皇太孙殿下,几个老儒生也有所耳闻。
就冲着那论语新解,孔克表就一直对朱雄英耿耿于怀。
说什么以理服人,是拿着武器,上面写着理字,把对方打到服。
这叫以理服人!
这不是拿他祖宗开玩笑吗?
“这皇太孙殿下生性顽劣,先前还拿我的老祖宗开玩笑,玷污论语的圣明。”
孔克表的脸色并不好看:“无论如何,这个学堂,定然不能让他继续办下去!”
“咱们这就去陛下那里,弹劾皇太孙殿下。”
宋讷也是豁出去了,当即建议道。
不过,吴颐却摇了摇头。
他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也是资历最深的。
在朝堂能够坐到从四品官员的位置,自然知道一些官场上的东西。
“皇太孙这学堂,建了已经有些时日了。”
吴颐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肯定知道皇太孙殿下正在做什么,但陛下却没有出手阻止,这说明什么?”
孔克表与宋讷两人相视一眼,心中也觉得有些悲戚。
陛下这是让两个派别相争啊!
谁赢了,谁就代表着大明未来的教育。
“不行!既然陛下不管,那老夫就亲自去会会皇太孙殿下。”
孔克表越想越气,尤其是想着之前,朱雄英的那个抡语新解。
自家老祖宗的著作,竟然被人玷污了。
孔克表心想,反正朱雄英也才八岁。
也不会强到哪里去,会一会,便会一会。
多大点事?
孔克表甚至没有等到吴颐跟宋讷两人,就自顾自的走出了国子监,往旁边朱雄英所建造的学堂走去。
另一边,国子监地旁边,朱雄英斥资建造的学堂,已经建造完成了。
昨天前两天刚刚装修完毕,今日算是正式剪彩。
面积比隔壁的国子监,大了将近三分之一。
最高的建筑,是一栋图书馆。
足足比国子监最高的建筑,还要高上一倍。
为了建造这个学堂,朱雄英可是下了血本。
尤其是最高建筑的那栋楼,三层楼,花费的时间跟金钱都最多。
此时的朱雄英正站在学堂的门口,他身后,是朱允熥以及那三百个农户的学生。
他们将会是这个学堂的第一批学生,也是大明未来科学的传播者。
学堂大门的门头上,写着几个大字。
“大明雄英学院”
“不错!”
朱雄英念了一遍门头上的几个大字,不禁点了点头。
“日后,这边是大明的科学兴起之地!”
一群孩子的前面,脸色黝黑的朱允熥格外兴奋。
他热爱朱雄英给他的这些课本。
他也是一个天才。
他甚至还好为人师,很喜欢带着大家一起进步。
眼下这个占地面积很广的大明雄英学院,正是他最向往的地方。
正当朱雄英准备给大明希望小学剪彩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哼!这边是所谓的学堂?”
“看来也不过如此。”
“空无学识,只有奢华的建筑罢了。”
朱雄英听到这几句话,忍不住皱着眉头。
转头看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孔克表这个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