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大碗来!”冯青山大喊一声,站在一侧的两位三清弟子闻言立即向膳房跑去,他们哪里见过师傅像今天这么开心。就连主动提出拿大碗的南宫鹤也着实受了一惊,他吃惊地看向自己的师父,云风才不管他们谁开心不开心自己依旧端着酒杯喝自己的。
“坏人!就知道自己喝酒!”屏障后的梦瑶咬着一角衣衫悄声说道,看到酒已过量的父亲还要喝酒,而挑起那大碗喝酒的坏人却一点都不以为意,梦瑶急得直跺脚。
不一会儿,六个大瓷碗被整齐的摆在了桌前,另有两个三清山弟子抱着一坛陈酿的女儿红走进了屋内,冷箫娥见势也没有阻拦,云风看了一眼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师傅心里更加坦然。
“看到你们两个年轻人如此拼酒,让我想起了好多年前时的朋友,想当年我与九龙门的朱九洛、曹冲天、陆寒山还有青城门的世碧世通两位师弟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拼起酒来,那可是昏天暗地啊!哈哈……”冯青山率先端起一大碗就一口气灌下。
桌前的冷箫娥看着醉酒的冯青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整个饭桌前只有她知道冯青山心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能感受到冯青山积压在心底的痛苦。
“凌静,既然你父亲今日如此高兴,不如让他们三个喝个尽兴。这几年来天水峰这里的变化真的很大,你我还是到外面随处走走吧!”冷箫娥转身看向一旁的凌静说道。
凌静平时哪里沾过酒水,今天几杯下肚早已满脸红晕,她的眼中早已浸满了泪水,听到冷箫娥的说话她立即起身,一边迅捷地擦拭着眼泪一边慌张道,“冷师叔,我也正有此意,那我们就一起在峰上转一转也好。”
“那好,梦静你就带你冷师叔到处走走,稍后我就来找你们。”冯青山见冷箫娥起身要离开赶忙起身大笑着说道。
“冯掌门不必客气,你们尽兴便是!”冷箫娥说完转手又对云风道,“谅你今天刚刚被放出来就给你放假一天,不过切不可太过放肆,特别管好你的冰狐。”冷箫娥说到最后声音略微低了下来,说完转身跟着凌静出门而去。
“哈哈……南宫师兄,我们是对对碰啊还是四六分啊!”一见冷箫娥出门云风立即起身拉着南宫鹤的袖子大声问道。
南宫鹤平时也算是喝惯了酒的,可是他哪里听说过什么“对对碰四六分”,就连主座上的冯青山也疑惑起来,他们哪里知道云风和钱一桶一起历时两个多月从九龙门一路喝到苏杭,现在的云风早已不是一年前不闻世事的那个纯情男孩了。
“云风师弟,这个‘对对碰’和‘四六分’怎么讲?”出事老练的南宫鹤知道师傅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自己倒先问了起来。
“哈哈……南宫师兄居然连‘对对碰’和‘四六分’都不知道,好!那师弟我只好在南宫师兄面前卖弄一下啦!”云风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来到桌子的正前方。冯青山也好奇的看着云风,他将手里依旧拿着的大酒碗缓缓地落在桌上。
云风将衣袖一甩大声道,“所谓‘对对分’就是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平等相待,每碗必碰以表真诚;至于‘四六分‘嘛!当然是晚辈和长辈之间,长辈喝三晚辈喝六以表尊重。这些都是喝酒的规矩,绝非我云风一人胡乱杜撰。”云风说话间桌上的六个大碗分来分去,直把冯青山和南宫鹤看的眼花缭乱。
“那……那……那依云风你之意我们三个该怎么个拼法?”冯青山终于耐不住问道。
还不待云风回答南宫鹤率先出声了,“好!云风师弟那我们两个就先来‘对对碰’,你看如何?”说话间南宫鹤已经将酒碗端在了手里。
“好!我们来‘对对碰’!”云风从桌上抄起一只大碗和南宫手里的酒碗撞在了一起,酒花飞溅映照出两张年轻和倔强的面容。
冯青山起身绕过饭桌,他只手托起酒坛将二人放下的酒碗重新加满。站在门口的冷箫娥和凌静回头看了看,屋内不断传来酒碗碰撞的挡挡声。
天水峰,后山泉口。
数百个泉眼汩汩上涌,偌大浑圆的泉口池中不时有泉眼上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水汽环绕沸腾,整个泉口周围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水雾中。泉口池岸上,一袭火红衣衫的冷箫娥静静的站着,她的身后凌静也安静的站着,二人仿佛都在等待又好似同时陷入了回忆。
“凌静,有些事情我想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冷箫娥淡淡地说道。雪白的衣衫飘荡在白色迷雾中,凌静的额头微微地皱起。
冷箫娥顿了顿又出声道,“也许你已经意识到你父亲今天的异常,无论你现在怎么看待你的父亲你都必须面对一些事实。”冷箫娥说话间转身看向满脸疑惑的凌静。
“冷师叔,我父亲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您今天能不能明白地告诉凌静,凌静一直以来都很疑惑,父亲好像每次见我都表现得很不安。”凌静上前一步站在了冷箫娥的身前神情紧张地问道。
“凌静,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今天就是要把你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冷箫娥转过身子继续说道,“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师姐,她在嫁给你父亲之前和他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你母亲在十九岁参加修为考核时与玄天宗的岑千枫邂逅,二人第一次见面便互生了爱慕之意。但是,很快修为考核便结束了,你母亲自知她和岑千枫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她费尽心思要将他忘掉,可是感情的纠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很快她便犯中了心魔。”冷箫娥说到这里身子突然微微地震了震。
“而后呢?冷师叔,后来我母亲怎么样了?”凌静跪伏在冷箫娥的身后抓着她的裙衫流着眼泪大声问道。
“后来在玉仙访多位高人的帮助下,你母亲躲过了天劫,可是她的道行却因此大受摧残。之后在九龙门组织的一次比武大会上你父亲看上了你的母亲。”
风过,吹起冷箫娥火红的裙带,薄雾环绕掩去了她眼角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