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星神王座 > 第18章 神秘的老者

第18章 神秘的老者

    九龙山脉,暮秋时节,夜半落雨。

    夜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大半夜,秋风像受了什么怂恿似的一下子凉了许些,从窗户的缝隙灌入屋堂,缩在被窝里的云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昨夜云风和小冰双修道法一直到后半夜,天亮时分才开始躺下休息。雨水顺着屋檐断断续续地落在院子里的石板之上,声音接连不断。

    下雨的时候九龙门各峰弟子可以不用晨练,所以今天晨钟后的道竹峰还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唯独厨房的后院里传来铛铛的声音,那是菜刀和面板撞击的声音,想是老爹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师兄,快起床!快起床!师父要我们马上过去。”门外凌霄双手拍打着门板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云风打着哈欠敷衍道。

    “师兄,今天下雨师父还说必须在早饭之前过去,我想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师兄你快点啊!快点啊!”门外的凌霄并没有退却的意思。

    正在这时观星台方向响起一阵急促的箫声,“师兄,是师父在催促我们,这下完了,你倒是快点啊!”凌霄真的开始着急了。

    一样听到箫声的云风也知道大事不妙,他连忙起身穿衣,匆忙地开门抓起一旁的凌霄一起冲入雨中,一路向观星台而去。

    道星峰,观星台。

    匆忙赶到观星台的云风和凌霄都十分的狼狈,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雨势很大,云风只有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台上的师父。被淋成落汤鸡的云风和凌霄狼狈地站在雨里,雨水汇集成河,顺着观星台的地势急速流去,他们的对面正静静地站着师父冷箫娥。

    冷箫娥只身站在雨中,磅礴大雨中的她泰然若素,雨水顺着她身体的轮廓急流而下,可是冷箫娥全身衣服却没有半点被淋湿的迹象,雨水衬托出她丰盈的身姿,此时她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子。在云风和凌霄的眼中师父总是那般神奇的存在,虽然没有见过师父同旁人正面斗法,但从师娘传奇的经历和其他掌门对师娘的恭敬程度里,云风也可以大致的猜测师父如今定是已经达到传说中的太朱中界了。

    “水,乃世间至阴至柔之物,同风一样能够顺势流动,形随心变,但水和风在本质上又有所不同,水元素的聚集程度要比风要高很多。水在速度上要比风慢许多,但是力量上却是要强大很多倍,风的速度足够迅捷,但力量上却失色很多,在修习道法时只有注重二者的相互融合。用风的迅捷来发起进攻而不失水的力量,才能出其不意的重伤你的对手,用水的力量来防御而又不失风的迅捷,才能在瞬间布置下周密的防御。”冷箫娥看着眼前的二位弟子,神情突然黯然下来。

    “我能够让雨水流过我的身体表层,但雨水却无法将我浸湿,这正是我用风的迅捷用来将雨水阻隔,由于雨水的攻击并不含有多少力量,所以我可以很轻松的做到这一点。现在你们两个就借助冥想,调集身体中的斗气,用自己对风的理解将雨水阻隔。”冷箫娥说话间慢慢向两位弟子走近。云风和凌霄立即盘膝打坐,按照师父的吩咐调集全身斗气,开始御风隔雨,冷箫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打坐中的凌霄和云风。

    凌霄如今已然是太青中界修为,又是出身玉仙坊中水月坊一脉,所以她对于水的驾驭能力已经相当熟练,但是对于风的迅捷却十分生涩。如今她正驾驭着风的速度将接连打击在身上的雨水隔开,虽然能够隔去部分雨水,但是她始终无法做到完全阻隔。防御的速度终究是跟不上雨水打落的速度,那正是防御不够迅捷的表现,对她来说做到凭空防御雨水还是有些难度。再反观一旁只有太黄界修为的云风,他原本因为种种原因到十八岁才开始筑基积累修为,可是之前的五年他一直在修习乐律的基础,乐律内涵便正是将风系和水系融合的法门。

    如果说凌霄是在将风系和水系道法分别修习到一定程度才开始融合的话,那云风正是在修习风系和水系道法的一开始便已经开始融合,虽然他总体修为比不上太青界的凌霄,可是他将两种道法互相交融的程度却要纯熟得多。此时只见云风调集体内斗气,用风系道法的迅捷将接连袭来的雨点慢慢屏蔽,直到雨水分毫不差的随行而动,沿着云风的身体表面汇集滑落,一旁的冷月娥也不禁开始感叹的她的这个“没有天赋”的男弟子。

    筑基后三个月便突破太赤界瓶颈,这种的惊人的速度就是当年的自己也是望尘莫及。云风突破太赤界到达太黄界后,按照正常调息斗气的周天计算他如今最多也只能是太黄初界,可是今天看他调集风系元素时有条不紊、神色泰然,倒是信手拈来、操作自如,冷箫娥也不禁开始重新定位自己对云风的看法。

    冰凉的秋雨卷携着入冬的寒意在一天之间倾泻在了九龙山脉。黄昏时分,夜幕低垂,浓雾弥漫。秋雨点点滴滴还在继续,黑暗慢慢压紧地表,寒风阵阵,萧瑟无比。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场秋雨会持续一整日,道星峰弟子上了一天的星象理论课程,而云风和凌霄却在观星台上被“淋”了整整一日。

    浓雾弥漫,隐隐约约露出道极峰高耸的轮廓。暮钟传来,深沉而厚实,透过雨雾将夜晚的讯息传达到各峰之间,悟经堂方向也传来一阵急促的箫声,那正是师父冷箫娥召集云风和凌霄回去的信号。

    云风慢慢地调息着经脉回归平和,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他转身看向静静盘膝坐在一旁的凌霄。

    “凌霄,我们回去吧!师父呼唤我们了。”整整一天的修习令他的声音有些困乏,不过娴熟的技巧已经使雨水再也无法触及他的体表,他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做到御风隔雨。

    “师兄,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屏蔽掉部分雨水,可是你只练习了一天就能够像师父那样不依靠冥想来御风隔雨,难道你的修为已经在我之上了么?”凌霄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站在一旁的云风已经分不清凌霄脸上流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云风瞬间收去对风元素的驾驭,同凌霄一起暴露在漫天的雨水中,他知道也许是自己的进步打击到了师妹,看着难过的凌霄云风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我好冷,真的好冷!”凌霄再也掩饰不住她的委屈哭出声来,她一把扑进云风的怀里,泪水像决堤的江水汹涌而来,这倒是令云风始料未及,他生疏的抱着受了委屈的师妹。

    也许是在玉仙坊那里受惯了师傅和众长辈的宠溺,在玉仙坊数千弟子中她自小便是一颗明星,受惯了同龄人的推崇和羡慕,如今她第一次感受道了无奈,感受到了委屈,虽然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回去如果让师父看到自己衣衫依旧是湿的肯定是要被罚,即使被罚也不要紧,因为每次挨罚都有一个一直不如自己的师兄和自己一起承受。可是,这一次师兄做到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做到,一想到要独自受罚凌霄就很委屈,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技不如人的无奈。

    云风知道自己的进步打击了凌霄的信心时,他能做的只能是让雨水也同样淋湿自己,然后回去同凌霄一起受罚,可是这次打击对于凌霄似乎很大,云风只能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师妹,给她一些鼓励,一些温暖。

    狂风起,云风和凌霄相互拥抱在雨中,雨水似乎又紧了许多,铺天盖地的,一层盖过一层地将二人淹没。

    九龙山脉,道竹峰,求丹道上。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赤着双脚攀爬到了求丹崖前,他倚着山石将裤管揽起,轻轻地把手中破碗反扣在台阶上,转身用拐杖指了指九龙山的九座山峰,然后在外围沿着暮城河轻轻地划过一道圆弧。老者含笑点了点头,他显然已经看出了九龙山九峰分布的内中玄奥。

    老者比划了一下各峰的高度然后低头掐着手指算了算,摇头苦笑了一番。然后俯身将破碗捡起装进腰间的布袋中,拄着拐杖顺着树林间的小径径直向山顶而去,从身后看去,老者走路间还在不停的摇晃,似乎是左腿有些旧伤,走路一跛一跛的。老者一边走一边还信口唱到,“半步多,七步少;急步停来,慢步行;始步宽来,终步悔;一步一瘸是步轨。”平仄抑扬,声调高昂,回荡一路,声声不绝。

    日暮低沉,夕阳的余晖洒满道路,老者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拐杖撞击石径发出的声音和他那古怪的歌谣混杂在一起,在九龙山道竹峰上回荡。路的尽头,一座破败的古庙落在夕阳的光晕中,神圣而庄严,几座草庐静静地坐落在庙堂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