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屿知晓尔馨是雪妖,尽管她收敛了所有妖气,甚至为了骗过她还剥了块貂皮罩在脸上当充人皮。
将她骗去北凛皇宫,有什么目的?
风听屿没有头绪。经历过千锤百炼她倒也不怕。
风听屿当晚易容成扎伊尔馨的样子,混进扎伊氏族。
“还知道回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将风听屿拦在门口。
风听屿抬眸看去,触及男人狂野极富攻击力的视线,垂眸怯怯地说:
“我无家可归,自然得回来。”
她低眉顺眼,看上去识时务极了。扎伊尔威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少女娇媚依旧,像点缀在北境广袤冰川上一朵粲然的鲜花,可细看总觉得她那儿不太一样了。
扎伊尔威说不上来。
“这几天你留在府上跟教习女官好好学学尔雅的仪态,再跑,我亲自抓你回来!”
男人身躯魁梧如山,硬朗极了,语气也如野狼一样凶恶。
风听屿猛然瑟缩一下,似乎被吓狠了。
扎伊尔威见状皱了皱眉。
“别怕,答应过你的事我自会做到。等熬死了那病秧子,我亲自接你回来,让你做我的女人!”
风听屿目瞪口呆。
她呵呵一笑,尴尬婉拒:“大公子说笑了。”
扎伊尔威头狼一样野性的目光流转于少女姣好的身躯,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撕开她衣裳。
风听屿听说北境糙汉体力惊人,性欲旺盛,精虫上脑能三天三夜不出门。
她一阵恶寒。
“哥哥。”这时,旁边传来一道细弱如猫儿叫的声音。
只见刚才还狂野不羁的糙汉软了眸色,忙不迭上前去扶少女走过来。
风听屿扭头看去,少女一身三色堇配色的棉裙,头上缀满了华丽而不失俏皮的珠串与流苏。
好漂亮的姑娘。
“尔馨姑娘。”扎伊尔雅规规矩矩地朝她行了一个部族初次见面的礼节。
少女唇畔笑意温婉宜人,端庄典雅。
风听屿礼貌地笑笑,赶忙扶起扎伊尔雅:“尔雅小姐多礼了。”
她在心里叹息。这姑娘干净漂亮,只可惜脸色苍白、身体纤瘦,是早逝的命脉。
扎伊尔雅转头看向扎伊尔威:“哥哥,我想和尔馨姑娘单独说说话。”
扎伊尔威看了风听屿一眼,俨然放心不下。
“哥哥。”扎伊尔雅略有些撒娇意味地喊了声。
扎伊尔威无奈,宠溺地揉了揉小妹的头发,警告地瞥一眼风听屿,转身离开了。
“尔馨姑娘,我哥哥只是太担心我了。”扎伊尔雅笑着说。
风听屿明白。
扎伊尔雅带着她走进温暖的极具特色的房间里,为她倒了杯热乎乎的牛奶。
“委屈你了尔馨姑娘,前段时间我病倒了,不知晓哥哥他居然……”
居然强买一个姑娘来替嫁。
风听屿轻轻摇了摇头。
扎伊尔雅说:“姑娘你也瞧见了,我自己就是个病秧子,再嫁去给一个病秧子,只怕冲不了喜反而冲丧。”
尔雅笑得豁达,字里行间却写满了悲观。
风听屿默了默,说道:“姑娘不妨去南诏寻医,我听说南诏正经的巫医苗蛊很灵。”
北凛南诏两地几乎处于隔绝状态,北凛鲜少有人知晓巫医的存在。
扎伊尔雅眨巴眨巴眼,眸中燃起希望之色。
“多谢姑娘,你放心,我等会儿就去说服哥哥让他放你离开!”
风听屿摇头:“尔雅姑娘不知,天子一言重如山,皇家亲赐的婚约,不可儿戏。”
扎伊尔雅皱紧小脸:“那怎么办啊?”
她自小孱弱,被爹娘兄长保护得无微不至,基本上没见过外男。忽然要与陌生的汉子亲近,她很害怕,身体也受不了。
风听屿顿了顿,坦白道:“实不相瞒,我并非尔馨姑娘。”
她擦了擦脸,隐约可以看出健康的白皙的肤色,不是北境女孩普遍拥有的病态苍白。
尔雅震惊。
“尔馨姑娘她早与情郎私定了终身,又怀了身孕……”
风听屿大致解释了一番。
尔雅稚子之心,闻言当即叹气:“罪过罪过,实乃我扎伊家的罪过!”
她双手合十,闭眼祈祷:“望佛祖保佑尔馨姑娘,助她早日回到阿郎身边,顺利生下小阿宝。”
尔雅看向风听屿,笑意纯然:“想必姑娘不简单!”这样英勇坦然的女子,北凛并不多。
风听屿直说:“我是中原来的捉妖人,会留在北凛一段时间治治妖乱。希望尔雅姑娘能允许我用你的身份打探消息。”
雪妖故意把尔馨的身份抛给她,不知道怀有什么目的。若以声东击西之计对付雪妖,也许能逮出幕后主使。
尔雅觉得可行。
“北凛风大雪大,我自小病弱,没怎么出过门,外人基本上都没见过我!”
“若风姑娘以我的身份行事,不容易暴露身份!”
少女笑单纯明媚,风听屿郑重点头,回以一笑。
小皇子及冠这天,风听屿乔装打扮成尔雅的模样,由扎伊尔威送到大门外。
“你现在是尔雅,一言一行代表了整个扎伊家的名誉。若是出了差错,别怪我不近人情!”扎伊尔威威胁道。
风听屿看他一眼,淡淡道:“公子似乎搞错了,不是我冒充尔雅小姐企图牟利,而是你扎伊家需要我来保护尔雅小姐。”
各有各的考量,谁也不欠谁。
扎伊尔威吃瘪,闷气不说话。
尔雅跟他解释过了,他虽然不信任风听屿,害怕她心怀鬼胎欺骗利用单纯的妹妹,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风听屿不搭理他。
她双手交叠在腹前,垂眸静静等待,典雅如当之无愧的公主。
雪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点缀在发间的珍珠更显洁白,额心一朵北凛冰莲在雪花的衬托下看上去干净圣洁。
扎伊尔威有些意动。
雪地上铁血勇猛的儿郎谁不爱美人?占有美人的芳心与身躯象征着一种魅力与荣誉。
“尔威公子,我现在是你的妹妹。”风听屿皮笑肉不笑。
她走过那么多地方,身心成熟,怎么可能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眸中野性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