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洛阳后,褚士群邀请皇帝参观正在建设中的皇宫,却被李昭婉言拒绝。
在整个黄河南岸,最重要的城池无非是三座,即洛阳、开封和徐州。
而洛阳作为大秦未来的帝都,城池周围兵马超三万余人,地位更为显赫。
河北开战以来,秦军粮草、兵刃等,多数时候是从开封和洛阳调拨。
李昭进城后,首要之事便是在洛阳令邓译林陪同下,视察了粮仓、武库等地方。
所见之处,防潮、防火等措施皆未有松懈,这令他颇为满意。
“当初让邓卿来做洛阳令,看来朕没有选错人。”李昭赞道。
“谢陛下,此乃臣应尽之责。”邓译林道。
李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曾经的事,朕既往不咎;邓卿是个聪明人,以后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应该不需要朕再说第二遍了。”
邓译林面色一凝,连忙躬身道:“臣此生此世,只忠于陛下。”
李昭一声轻笑,不再多言。
傍晚,日落西山。
忙碌了一天的李昭,在用过晚饭后,正欲早点歇息。
正在这时,有禁军将领匆匆来报,称外面有一名年轻女子大吵大闹,出言不逊,现已被绑了起来。
李昭愣了下,旋即一拍脑袋。
他把曾答应过柳白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洛阳不同于长安,眼下又有战事;李昭住处周围,被大批禁军重重保护。
柳白洛虽能自由出入皇宫,但面前的这座府邸,如果未得到允许,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压根摸不进来。
“是朕让她来的,放了吧。”李昭道。
“是。”
不一会,柳白洛出现在了李昭面前。
她轻咬薄唇,一张俏脸气的通红。
李昭讪笑几声,好言安抚了一番。
不久,沈宁自邺城出发,星夜兼程抵达了洛阳。
与长期在前线征战的石艾不同,沈宁更多时候是驻守在邺城,犹如一把未出鞘的宝剑,蓄势待发。
先前陈哲在沧州兵败,若不是沈宁反应迅速,及时派兵接应,搞不好会引发连锁反应。
君臣之间,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这次来洛阳面圣,除了钱粮方面的赏赐,李昭又加封其为金紫光禄大夫和太子太保。
沈宁谢恩的同时,也带来了最新情况。
厅堂内,韦睿,韩振叶、陈禄等将领皆满脸的严肃。
“据臣初步探得的消息,达里图此番出兵,兵力或许不下十七万,皆是清一色的骑兵。”沈宁眸底多了一丝凝重,接着道:“若再加上燕军残余兵力,还有刘康派出的赵军,我等当前之敌,至少在二十五万以上。”
“草原本就人丁稀少,如此庞大的兵力,达里图这厮莫非是把整个草原搬空了。”李昭冷冷道。
他估摸着,要不是东胡在雁门关,以及和秦军的屡次冲突中,折损了大量士兵和战马;这次侵入河北的兵马,数量或许还会更多。
韦睿道:“算上陛下此次带来的兵马,青州、徐州等地也可再抽调两万士卒北上;届时我军在河北的兵力,仍然在敌军之上。”
李昭毫不掩饰对东胡的轻蔑之意,“朕可没打算和达里图拼兵力,我大秦将士的性命,岂是区区蛮夷所能比得了的。”
“臣预计,最快十日,达里图将率军抵达幽州;此战分两种情况,要么急战,要么缓战。”沈宁道。
“你仔细说说。”
“陛下若想尽快结束战事,当尽起大军,直逼幽州;达里图绝不会坐视燕军被消灭,到时各方主力皆聚集幽州城下,可一战定之。若陛下不急着攻破幽州,则可以。”
“朕选第一种。”沈宁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昭猝然打断,他扬声道:“天下纷乱许久,朕不想再等下去了。”
韦睿眼中划过一抹狂热,紧跟着道:“一旦战事拖延持久,燕军或许会恢复元气,变得更加难打;其次,冬季黄河结冰,胡人铁骑有可能会趁机南下,祸害中原百姓。”
“邢国公所言甚是,达里图本就是野心勃勃之人,这次进入河北,又带了这么多的兵马,必然是怀了吞并燕军的心思,绝不能让这厮得逞。”韩振叶朗声道。
见众人战意强烈,杀气腾腾,一副巴不得尽快开战的样子,沈宁稍有些诧异。
不过既然皇帝执意要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潘有霖即将攻克保州城,臣今日便返回邺城,与卫国公一道尽快携大军北上。”沈宁抱拳道。
在他离开后,韦睿又向李昭提议:派人去联系杨叶秋、林溪、周知南等人,当东胡主力进入河北后,应立刻攻打云州和宣化;如能切断胡人退路,自然是极好;如果做不到,也要力求将其拖住。
李昭稍作思索,采纳了此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