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星瀚宗。
练功场内。
陆星尘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纠结在一起的绳索:“老实说,那东方累说的话,我总觉得不对劲。”
谢玄清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赶忙纠正道:“人家是东方睿,不是东方累。”
陆星尘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没听到谢玄清的纠正之词:“东方累这一上来就说那白若渊被夺舍了,一点前因后果都没说,直接给人家盖棺定论了,也太突兀了吧?”
陆星尘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疑惑和不解,仿佛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乱麻。
谢玄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嗔怪:“你说得有道理,但有一点你错了。”
陆星尘顿时一愣,眼神中满是迷茫,如同迷失在大雾中的羔羊:“哪一点?”
谢玄清嗤笑道:“是东方睿,不是东方累。跟着念,日乌诶——睿!”
陆星尘一脸的无语,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
……
拂晓时分,九华山山腰间的九华寺塔林被如轻纱般的雾气笼罩,整个塔林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塔林里,古塔参差不齐,宛如岁月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足迹。
蜿蜒的石阶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通往未知的神秘之境。
间或传来几声远山的鸟鸣,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空灵,宛如仙乐飘飘。
一道黄色的身影在塔林间闪现,那身影突兀得紧,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此人身着黄色长衫,衫摆随风飘动,宛如流金。
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他择一尖塔站定,身姿挺拔如松。
俯瞰着整个九华寺,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一个等待猎物的鬼魅,散发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
……
三天前,九华山脚下的九华镇。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亟待镇魔的众人面前。
那身影如同春日里的翠竹,修长而挺拔。
谢玄清只觉眼前青色晃眼,随即定睛一看,认出眼前的青年正是苏明月。
他惊喜地叫道:“苏兄,你怎么也来了?”
声音中满是意外和欣喜,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
“谢兄,久违了。”苏明月拱手道,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我只是想在白师兄的扶摇化形之前,试试自己的扶摇化兵。”
苏明月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仿佛在追逐着心中的一轮明月。
“看来心得颇多!”谢玄清赞叹道,眼中满是欣赏和期待。
这时,一红衣青年和一粉衣女子也走至众人身侧。
苏明月手指两人,一一介绍:“这个极喜红衣的小子,是南沐吴家的少家主——吴长风;这个衣粉人俊的妹子,是广陵陈家的二小姐——陈瑶。两人都是我的至交,此番听说我要来九华山镇魔,也是跃跃欲试,故此也便带来了。“
吴长风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豪放,冲众人抱拳作揖:“和苏兄来开眼界的!诸位前辈多包涵!”
陈瑶则温柔笑道:“各位仙长,小女子有礼。”
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婉转清脆。
一时之间,寒暄四起。
片刻后,首席仙长东方睿令众人围坐一起,商讨对策。
东方睿沉声道:“白若渊选择在九华山出现,定是受那不明夺舍者的影响。想来,此事定有阴谋。只是,自古九华山并无离奇之事发生,一时之间难以猜透那夺舍者的目的。”
东方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咏之点了点头,神情严肃:“东方仙长所言极是,私以为,既然白若渊已经出现,我们就必须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只因众人皆心知肚明,这次九华山的镇魔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那凝重的气氛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咏之心思最是缜密,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已打定主意,便对众人道:“这九华山,用来做接触战的最好之地,便是那山腰间的九华寺。因此,我们需有两手准备。一,待疏散九华寺的僧众后,在那寺中设下诛仙级咒阵;二,想法子将白若渊引到那九华寺中去。”
林咏之的话语条理清晰,仿佛在众人眼前展开了一幅精密的作战图。
听林咏之说完,东方睿深以为意,微微颔首,随即指派善于言辞的刘慕虚与苏明月两人:“你俩带龙腾宗门人去疏散九华寺僧众,务必让他们远离此地。”
刘慕虚与苏明月应声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带领龙腾宗门人离去。
东方睿又转头对林咏之道:“你则带领镇魔司众司监去寺中布置诛仙阵,需得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差池。”
林咏之领命而去,带领镇魔司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东方睿又指派谢玄清、瑞贝卡、吴长风、陈瑶四人:“你四人负责去引那白若渊来九华寺。”
接了任务后,谢玄清四人就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引白若渊来九华寺。
吴长风一拍大腿,豪气干云地说:“咱们直接骂他,把他引来不就行了!”
谢玄清一拍脑袋,眼睛一亮:“好主意!简单粗暴!”
吴长风张嘴就来:“白若渊,你个森短命鬼!净料个嘎煞糕!你敢来,我就敢打到你翻兜!”
谢玄清、瑞贝卡、陈瑶一脸大写的不明觉厉,面面相觑。
谢玄清挠了挠头:“很有气势,是……什么意思?”
吴长风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我说的是南沐话,意思是——白若渊,你个短命鬼!纯种王八蛋!你敢来,我就敢打到你找不到北!”
谢、陈、瑞三人一起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钦佩。
因此,四人依照吴长风的“打样”,在九华山的各个山巅和峡谷中尽情谩骂白若渊。
他们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犹如汹涌的波涛。
可这一骂就骂了四天三夜,四人直骂得是精疲力尽,嗓子都快冒烟了,却连白若渊的影子都没见到。
时间来到了第四天的晚上。
尚未完成任务的四人围坐在山涧旁,愁眉苦脸地打着蚊虫。
“这白若渊,莫非耳朵聋了?”吴长风嘟囔着,一脸的郁闷。
“会不会他已经离开了九华山?”陈瑶猜测着,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凑了过来。
谢玄清瞥了眼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刘慕虚,只是简单“嗯”了一句,神色间有些疲惫。
刘慕虚环视了一圈四人,神秘兮兮地说:“诸位,我有个主意,你们敢不敢试试?”
“什么主意?”众人一听,稍微来了点精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刘慕虚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缓缓说道:“你们四个来场比试,不过得有个冤大头,挨几顿揍。”
“挨揍?为什么?”众人不解,满脸的疑惑。
刘慕虚便将白若渊在龙腾宗中让众师兄弟以不公平的方式比试的经过,以及他如何利用自身深厚的功力在御剑飞行中轻松碾压众人的事情,都一一叙述了出来。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
他详细描述了与白若渊的对话,特别是白若渊对混乱的独到见解。
白若渊认为混乱让世界多彩,并向他展示“乱渊”二字,这深深震撼了刘慕虚。
听完刘慕虚的话,谢玄清一拍大腿,豪气地说:“我来当冤大头!我扛揍!”
吴长风赶紧抢过话头:“不,我来!我一身红,比较欠揍!而且,陈瑶想揍我很久了!”
陈瑶一听,顿时红了脸,娇嗔道:“哪有!”
第二天一大早,在静逸中已经矗立了千年的九华寺,被四个年轻人的聒噪打破。
一身红衣的吴长风被谢玄清、瑞贝卡和陈瑶追得是抱头鼠窜。
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这不公平!你们太乱来了!太乱来了!”
谢玄清声音洪亮,如洪钟一般:“不这样对你!怎么能让你的修为提升呢?!”
瑞贝卡双拳火热,大声喊道:“长风你这样,活像一只尾巴着火的火烈鸟!”
“火烈鸟是什么鬼?”三人好奇同问,眼中满是疑惑。
“就当是全身通红的鸵鸟吧!”瑞贝卡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俏皮。
“鸵鸟又是什么鬼?”三人再次同问,满脸的茫然。
“不会飞的大鸟!”瑞贝卡嚷嚷着,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故此,吴长风的骂骂咧咧声在九华寺里回荡了整整两天,声音响彻云霄。
第二天晌午,当吴长风再次被追得哭爹喊娘时,林咏之在佛祖面前点燃了三根香。
他满脸歉意地将香插入香炉,轻声说道:“佛祖啊,对不住了,打扰了您的清修。”
如此闹剧,很快就引来了正主。
第三日拂晓,众人还在床榻之上,忽听一声高喊:“刘师弟!别来无恙!”
声音响彻长空,震得众人纷纷从梦中惊醒。
众人慌忙爬起床榻,四处查看,只见白若渊的身影站在了九华寺塔林中最高的尖塔之上。
他一身黄衫飘逸,衫袂随风舞动,飘然若仙,正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苏明月见状,纵身一跃,也跳上了一座尖塔,与白若渊遥遥相对。
他拱手道:“白师兄,您的扶摇化形之术,真乃神技也。师弟我受你启发,也研究出了一种新功法,名为‘扶摇化兵’。”
白若渊闻言,哈哈大笑:“好个扶摇化兵!这后生可畏啊,竟能在纷乱之中催生出新事物来。”
他笑罢,目光转向东方睿:“落选之人,可有释怀?”